此刻他已是知悉本來,當初見得造化之靈吞奪同輩,他的確是散去自身,不過並不僅僅是為了從造化之靈手中脫身。
實則當時他的目光看得很是長遠,並不僅僅只是想著躲避造化之靈吞奪,而是在見到劫力之後,就料到屆時無論是諸有大德還是造化之靈都勢必會被隔絕在諸有之外。
為了不被鎖絕此中,他這才捨去絕大部分力量,並以融通萬物之能,以一部分偉力承載道法,散送去了諸有之中,並依附在了某處造化之地上。
按照他原來的想法,等到意識與偉力併合,他便可在諸有之中第一個醒覺過來,下來重塑完身,再找到那缺失之道,而後再設法對付造化之靈。
可惜他不曾料到的是,劫力後來衝撞遠遠超乎預計,或許就是那一線天機難以把握,以至於散去偉力最後沒有能夠聚合起來,意念更是變得殘缺不全,自也無法再如同原來佈置那般得復正身了。
現在他雖是取回了這些,可一切已然太晚了。
他仰首往上看去,在回覆一定偉力之後,現在他只需少許功夫,就可將所有散失在這處造化之地內的力量拾回,但是這裡動靜,已然足夠引起造化之靈的注意,其人一旦偉力落下,那麼只憑他自身力量,是絕然走不了的。
他也是當機立斷,取回道法,已然足矣,沒有什麼再值得耽擱下去了,心中一動念,立將神意送渡去張衍那處。
下一刻,造化之靈偉力轟然落下,然而所過之處,除了一些散碎偉力之外,並無其他任何物事留存。
那道人恍惚了一下,等到回過神來之時,見得自己已然出現在了張衍面前,便打一個稽首,道:“多謝道友援手。”
張衍道:“道友得回道法,可願到大道棋盤上來?”
那道人搖了搖頭,道:“這便不必了,便是我拾回所有偉力,也不足以坐到棋盤之上,但我道法卻可送了出來助諸位一助。”
將自己道法交託出來才是眼前最為正確的選擇,因為唯有大德這一邊最終戰勝造化之靈,他才可能真正復還回來,要是造化之靈勝出,那除了被吞奪,沒有其他任何可能。
張衍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對他鄭重一禮。
那道人還得一禮,便把心神一凝,準備把道法交託出來,可忽然間,他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反覆思量了幾遍,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他搖了搖頭,以為是自己本心之中有所抗拒,但此乃道爭,自己不可能脫身局外,此事是他必須要做的。
把心神一定,他便把偉力鼓動起來,就在此時,一道犀利劍光斬落下來,將周圍一切都是破開,眼前景物也俱皆破碎。
他抬眼望去,張衍雖是仍然站在那裡,卻與方才所見大為不同,心思一轉,頓時醒悟過來,難怪方才他覺得有所不對,原來自己並沒有從造化之靈圍堵之中脫離出來。
本來神意接引當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在方才意念穿渡之時,因為造化之靈的偉力彌布在諸有之中,終究還是沾染了一些其人偉力,以至於在神意牽引之時落到了造化之靈神意之中,所以方才之所見實則皆為造化之靈所化,而他也是差點將道法獻給了其人。
他嘆了一聲,道:“慚愧,方才險些了壞了大事。”
張衍笑了一笑,道:“道友勿用自責,這也非是道友之過,意念穿渡,本就難保萬全,所幸最後並未被造化之靈得手。”
那道人連連點首,道:“我既歸來,當速將道法交託道友,以免耽擱大局。”
張衍看他一眼,問道:“道友而今尋回了自身識憶,卻不知又該如何稱呼?”
那道人言道:“神落諸空道上玄,昭明萬物方得全,道友喚我玄昭便是。”言畢,他稽首一禮,身形一虛,整個人便如雲煙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