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鬼敗亡,牛蛟也是歸順了九洲諸派,玉梁教可謂失去了所有內應,對於山海界如今情勢一概不明,只知此地似被一群來自他界的修士佔據了,至於其等究竟實力如何,卻是根本無從判斷。
而他們要想舉界遷徙到此,也不可能就這麼盲目過來,遣了三人到此,就是想要設法搞清楚對手底細。
鶡冠老者又往旁處瞥去一眼,那裡站著一名三旬左右的年輕道人,又道:“公真君,此處說來是你祖地所在,如何到得青空地陸,便要靠你相助了。”
公真君正容言道:“豈敢,掌教重託在身,公某自當盡心出力。”
他姓公名時初,乃是七千年前飛去鈞塵界的大祭公公肖之孫,此回玉梁教上層也是看中他與東荒公氏的淵源,故是把他也送了過來。
那鶡冠老者道:“如此便好啊。”
公真君拿出一隻星盤,撥弄了一下,再對著外間一照,頓時盤上代表某一處方位的光芒亮了起來,他望去那處,口中解釋道:“兩位,我山海界並無鼻玉,牽機玄針並無用處,而舉天之下,只有青空地陸之上靈機最盛,故只要朝著那處尋去便好。”
宋真君道:“得知方位,便就好辦了。”
他起指一點眉心,一道虹光飛出,轉瞬變化為一駕狹長法舟,他對鶡冠老者一拱手,道:“吳真君先請。”
那鶡冠老者對他點點頭,當先入內,宋、公二人隨後跟上,待在裡坐穩後,那法舟一動,倏爾化光飛去,隨其行進,舟身卻是漸漸隱去不見。
鈞塵界內因星辰眾多,修道人常在虛空之中飛渡,是以其等所用法舟也是不凡,不但能隱去自身所在,亦能破空挪遁,三人行進只有一載,就逐漸接近到了山海界。
但見前方好似撥開了一層迷霧,接著陡然露出了一方無邊無際,不見終始的大地陸,乍一看到時,不覺令人心神為之震撼。
宋真君此刻感覺,好似自己等人正要一頭撞了上去,不由深深感嘆道:“造化之奇,不可思議,可不思議!”
鶡冠老者仍是冷靜,道:“天鬼族當已被滅去,那些九洲修士為防備我等,說不定會在氣障上有所佈置,下來兩位真君要小心了,若是給他們發現我等蹤跡,怕是生不如死。”
公、宋兩人神色都是一緊,凜然稱是。
三人各去到一個方位之上,將陣樞按住,把法力往裡灌入,隨後凝神以待。
須臾,那原本隱若虛無的法舟身之上又有一層氣霧浮起,無聲無息地自那氣障之上穿過,這過程之中,並無任何異動傳出。
鶡冠老者滿是凝重,道:“小心了。”
其餘二人也未曾說話,而是十分警惕地留意著四周,按照此前商量的對策,若是被九洲修士察覺到,他們立刻就會捨棄法舟,分頭遁走,等風頭過去之後,再設法聯絡。
下行了許久,三人並未察覺到任何動靜,不覺心下都是一鬆。
鶡冠老者神情也不似先前那般緊繃了,但口中還是提醒道:“不到穩妥之地,仍是不可大意。”
兩人都是點頭。
實則今番他們之所以如此輕易便就入得山海地陸,那是因為九洲各派那座佈滿山海界山水靈脈的大陣此刻尚未完成。
而最為重要的,是三人所乘坐法舟用了玉梁教教主孔贏賜下的符詔做遮掩,那更不容易被人發現。
飛舟自天緩緩而降,很快就接近了地陸,而他們此回著落之處,卻是有意偏落往西地。
萬年以來,天鬼族上祭從來未曾停過,但那主要是為了從上界換來更多好處,同時假借上界名義統御族眾。可歷代族主頭腦都很是清醒,從來沒進獻過什麼山川輿圖,便連界中到底有多少族類也不曾詳細說過。
至於牛蛟妖祖那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