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人若是隻在某一重天中守株待兔,那是永遠尋不到的,需得一氣注觀十二重天,方能不被其脫走。
他稍稍試了一試,發現果然如先賢筆錄之中記述的一般,修士初時只能在一重天關之中專神留意,無法顧忌其餘,自己也一樣不能例外。唯有歷練長久之後,才能一步步貫通諸重天關。
因這步涉及到靈機變化,而且根果往往一閃即逝,很是難以捉摸,若無秘傳要訣,便只能需靠自身緩慢耗磨了,這就難說究竟要用多少年了。
古來能到得元胎修士的倒有不少,可其中只有寥寥幾個能修至凡蛻境,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大多數宗門之中無有此等道法傳下,這便導致許多人沒法在壽盡之間尋到根果,遺憾倒在了這一關之上。
而溟滄派乃是太冥祖師所傳道統,這位祖師神通廣大,卻是有法門傳下的。
張衍伸手一招,靈光閃動之間,就有一卷玉冊從天而降,落在案几之上,他起袖一拂,將之打了開來。
此中記載劃分也頗細,入目所見,先是記載著六重天關所用法訣,往後亦有七、八兩重天關的秘傳,甚至後面連九重天關亦是不缺。
可也是到此為止了,到了九重天關之後,後面卻是一片空白,也不知是根本無有這等秘法,還是祖師不認為有後人能到得這般境地,連片語也是不留。
他如今壽數不過千載出頭,除開肉身之壽不算,法身至少還能存世兩千載,哪怕不借助法門,只要靜心修持,不受外擾,那多半也可入得凡蛻之境。
可惜的是,鈞塵界威脅近在眼前,他若想在鬥戰之中獲得優勢,那必須要在短時內尋到根果,從而闖過此境。
望著那捲玉冊,他心下不禁忖道:“如今只能從這些秘傳法門之上想辦法了,既然有六至九重竅訣,根基脈絡皆在,倒是可以試著將後續法門試著推演出來。只可惜不到此境之中,無法解得其中深意,不然我早便先一步做得此事了,哪可能等到如今。”
他把身軀坐定,放空雜思,而後伸手入袖,握住殘玉,心神就往裡沉入進去。
只是一月之後,他便從中退了出來,面上卻是流露出思索之色。
有些出乎預料,推演這法門非但無有先前所想的那般艱難,反是順利無比,一路下來,竟是毫無滯礙,這就好像臺階已是搭好,自己只要沿著上去,便能到得高臺之上。
他轉念下來,此回之所以如此順當,那恐是因為自己用得是那九數真經推演,或許太冥祖師留下前面那些法門,就為了方便後人如此做。
想到這裡,他也是一陣心血來潮,以指代筆,在那玉簡空白之處,將自己推演出來的法門記述在上。
然而就在收手回來的那一刻,卻見簡上忽然有一行蝕文浮出,旋又飛快隱去,雖只是匆匆一瞥,但也是深深印在了識海之中,略略一感,感到此文繁複深奧,不是片刻能解。
他心下微訝,道:“這玉簡傳聞乃是祖師親筆所書,此中隱文,莫非也是祖師所留麼?”
略一沉吟,眼下不是探究之時,如今自己雖得法門,但還不知尋得根果究竟要用多少時日,還絲毫鬆懈不得,只有留待以後再做詳研了,於是將玉簡收起,在蒲團之上坐正,稍作吐納,把氣機調順,便就又一次入得定中。
鈞塵界,某處無名天域之中。
一駕銀白法舟闖破雲霧,落入到一處地表荒蕪的地星上。
公肖自天降下,落在一處光禿禿的山峰之前,面前是兩座高大石門,裡間是深敞洞府,從周圍痕跡來看,裡間原來應是有人居住,只是如今府門洞開,四下寂靜無聲。
這已是他百多年來第三次尋到饒散人藏身所在了,不過每一次對方都能及時逃脫。
他神意一起,一道赤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