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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頁

馮老太醫嘟囔一句:「你這小子,幾年不見,怎麼染上這拉拉扯扯的毛病?」

話音剛落,丁謂就聽見裡頭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來:「誰在外頭說話?」

丁謂不敢擅自進去,回話道:「憑兒姑娘,是馮老太醫來給姑娘診脈的。」

過得一會兒,才聽裡邊傳出聲音:「我沒病,用不著診脈,叫他走吧。」

馮老太醫嘿了一聲,指著裡邊,對丁謂道:「你聽見沒有,這樣的煙花女子還拿喬上了?」他回過頭去瞧陸賾:「世子,您瞧見了,人家不要我診脈……」

話沒說完,就見陸賾黑著一張臉,怒氣沖沖地推門進去,這才覺得幾分不對勁來,湊過去問丁謂:「怎麼回事兒啊?」

丁謂嘆了口氣:「您就別問了,這哪裡是我能多嘴的。」

陸賾怒氣沖衝進了房門,繞過屏風,就見四個角落裡都點了炭盆,中間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紅泥小爐,炭火燒得正旺,整個屋子跟早上比起來不知暖和了多少倍。

秦舒穿了鑲邊大毛衣裳,白白的狐狸毛襯著烤得微紅的面頰,正映了那句話——人面桃花是也。

陸賾本以為進來必定瞧她病歪歪躺在床上,一臉蒼白的說著氣話,見她這個樣子不免有些意外。

秦舒冷冷地撇了一眼,隨即轉過頭去:「怎麼?總督大人大半夜不睡覺,又要拿著鞭子來打女人了?也是,街上那些混帳男人最喜歡喝了酒打自己媳婦兒了。」

那個桌子很矮,她蹲在地上,素白色的裙子堆在地上仿若白雪一般,一邊慢悠悠的拿了夾子夾了銀絲炭放進紅泥小火爐中,一邊不知拿了一株什麼枯草拷在爐子邊,過得一會兒便聞見一股辛辣味道來。

陸賾本聽見她說不瞧大夫,本是帶著怒氣進來,現瞧見她這個樣子,雖說冷言冷語,並不見好臉色,氣卻消了大半,又聽見她說什麼喝了酒打自己媳婦兒,自己何曾是那種人?

只早上見她說那樣的話,怒不可遏抽了兩鞭子,並沒有話來反駁,訕訕道:「傷口上藥了沒有?還是叫大夫進來瞧瞧。」

秦舒只當做未聽見一般,放下夾子,往一旁銅盆裡洗了洗手,衝著外邊道:「丁謂,叫大夫進來吧。」

這時候夜深人靜,裡頭兩個人說話聲音雖然不大,卻足夠叫外頭的丁謂同馮老太醫聽清楚,丁謂倒不意外,只把馮老太醫驚得夠嗆。

聽見裡面發話了,兩個人進得門來。

丁謂還好,馮老太醫叫這屋子裡的辛辣味道嗆得直咳嗽,只這屋子裡的氛圍實在古怪,便閉口不言。

秦舒坐在一旁,挽起袖子,果然見手臂上布滿了紅疙瘩。馮老太醫瞧了瞧,撫須道:「這個嘛,倒不像是蟲子咬的,倒像是風燥邪氣所至。」說著便要伸手去把脈。

陸賾見了,道:「等等。」從旁邊撿了一塊兒素白的手絹搭在秦舒手腕上:「這怕這病會過病氣,還是隔一層為好。」

不止秦舒,連馮老太醫都是一臉莫名的樣子,秦舒冷哼一聲,偏過頭去,諷刺道:「這煙花之地我都住了快十日了,這個時候倒講究起來了?」

馮老太醫挑挑眉,見陸賾一臉受屈的表情,心裡嘖嘖稱奇,伸出手去把脈,道:「姑娘這是肺不耐寒,受外感風寒病邪侵襲而至,老夫開幾副藥,把這寒氣發出來,不過一二日就會消了。」

秦舒心裡嗤笑,明明是中午吃了一塊兒花生糖,過敏罷了,不過說一二日會消下去,也算是對的,她收了手,道:「藥太苦,我可不吃。本就捱了打,流了那麼多血,再吃這樣苦的藥,連飯也吃不下去,不知多少日才能把補回來。」

馮老太醫抬眼去往陸賾:「這,良藥苦口,哪兒有藥是不苦的?」

誰料,陸賾叫排揎了這幾句,雖然在外人面前,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