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夠格,陸賾並不耐煩見,又被陛下召入宮,正好躲個清淨。
這日他瞧摺子瞧得晚了些,索性便歇在文淵閣,接到宮外的訊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一大早。
傳信兒的是個小太監,一邊跪在地上替陸賾穿靴子,一邊笑呵呵報喜:「恭喜先生,恭喜先生,昨晚宮門落鑰前,國公府傳了信兒來,說國公夫人已經醒了。」因為陸賾在內書房教過這些人讀書,人人都尊稱一句『先生』。
陸賾聽了當下愣住:「你說什麼?」
那小太監拿出一張細薄如玉的澄心堂紙:「這是先生宮外的家下人遞進來的,說國公夫人已經醒了,這是國公夫人親手寫的。」
那紙上不過一些原有的花紋,什麼都沒有,翻過來這才在背面瞧見幾點極淡的胭脂畫就的梅花。
陸賾立刻站起來,取了袍子往宮門出去。江小侯早就等在宮門口,一路跟在官轎旁一五一十地稟告明白了,秦舒醒了這日吃了些什麼,喝了些什麼,又請了哪個大夫,大夫又怎麼說的,開了些什麼藥。
陸賾到思退堂的時候,天色不過才剛剛露出魚肚白來,還能聽見花木中的蟲鳴,整個院子只有一些早起灑掃的小丫頭。
昨夜起了大風,院子裡有些落葉,陸賾踩在上面只覺得自己腳步輕飄飄的,衝著灑掃的丫頭揮揮手,叫她們退下,在廊下站了好一會兒,這才推開門進去。
小梅睡得極淺,門一開便醒了,一睜開眼,見是陸賾,行了個禮,低聲道:「夫人怕熱,昨晚半夜才睡著。」
陸賾點點頭,往拔步床而去,透過雪青色的軟紗,朦朦朧朧見女子側臥酣睡,一隻手鬆松握著緙絲牡丹團扇,垂在床沿上。
他忽然有點不敢走過去,只怕這是假的,只怕她並沒有真的醒過來。
第110章 陸賾厲聲道:「大點聲!」……
陸賾走近兩步, 站在青紗帳前,見橫臥的女子一動不動,跟往日昏睡並無半點不同。
他心下躊躇, 就見秦舒嚶嚀一聲, 輕輕抬起胳膊,撓了撓嘴角, 那裡有個小紅點,想來是蚊蟲叮咬所至, 倒彷彿美人痣一般。
陸賾坐到床前, 握住秦舒的手, 也並不見她醒來, 見她檀口絳唇彷彿塗了口脂一般紅潤誘人,他低頭原本不過想著輕輕啄一口, 卻食髓知味,輕攏慢斂起來。
秦舒是叫憋氣憋醒的,悠悠睜開眼睛, 便見陸賾低頭虛虛壓在她身上,剛想開口說話, 便被他撬進貝齒, 津液相交。
秦舒推了推他的肩膀, 縱使比剛醒來的時候有了些力氣, 又哪裡推得動他?一隻手滑到陸賾腰間, 擰著一層衣服皮, 這才叫他吃痛停住。
陸賾抬起頭來, 見秦舒定定地瞧著自己,彷彿嚇著了一般,眉頭微皺, 臉色微恙帶著一絲怒氣,便是生氣也是鮮活的,一時萬般話皆說不出口,吶吶道:「可有什麼不舒服的沒有?」
秦舒哪裡說得出來話,氣喘吁吁,陸賾知她腰上無力,見她想坐起來,忙伸手去扶,未幾,臉上便捱了一下:「陸賾,你瘋了?」
她手上沒有力氣,即便是生氣,一巴掌打過去,陸賾臉上連個紅印子都沒有,倒是自己手心發疼。
陸賾不怒反笑,擁了秦舒入懷,聲音澀澀發冷,抵在秦舒耳邊道:「你說得不錯,你要是再不醒,我大抵就是快瘋了。」
秦舒叫他緊緊抱著,只覺得頭皮發麻,瞧他神經兮兮的模樣,往日便有些偏執,也不知如今如何了,並不敢刺激他。
又聽他小聲道:「我有時候想,你要是真的醒不過來,那我該怎麼辦?只是我往日一想這個,便頭疼欲裂,整宿睡不著。後來我便想,老天爺不叫我有這個念頭,便是你一定能醒來的意思。」
秦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