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茫然,心裡道:「這不是我的命,無論在哪裡,這都不是我的命。在現代,我就該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身邊是自己喜歡的男友,得空了就帶著父母滿世界旅遊;要是在古代,那也得靠著自己的經營,衣食不愁,嫁個性情溫和的男子,閒了往街上買了牡丹花插在家裡……而不是做誰,連小老婆也算不上的玩物。」
秦舒在家裡歇了兩天,自己想清楚了對策,病自然是全好了。
這天,她帶著寶兒往街上買了荷花來,手上抱了一捧將開未開的花骨朵,寶兒手上拿了一片荷葉,剛過轉角,就見前面一簇簇的轎子,槐樹下停了幾匹馬兒,頭前的一個濃眉大眼,不是大爺的護衛——丁謂?
待秦舒走近一點,那轎子簾子掀開,出來的竟然是府裡的玉姑娘同四爺,兩個人不知哪裡去玩了,見著秦舒:「憑兒姐姐,上街買花去了嗎?」
秦舒行了禮,淺笑著道:「是,昨天聽人說街上的荷花很好,今兒一早便去了,得了這麼一捧子花骨朵兒。玉姑娘同四爺,怎的在這裡?是上哪裡玩去了嗎?」
四爺比玉姑娘大一歲,兩個人自幼長大,做什麼都是一道兒,他笑笑:「姐姐明鑑,今兒倒不是我帶了玉兒出來渾玩,是大哥哥帶我們出來的,也不是玩,是溫陵先生講學,我們去聽了一會兒。姐姐是不知道,那山上竟然有許多人,上至閨閣千金,下至販夫走卒,有的還是從幾十里之外趕來的,直堵得水洩不通……」
秦舒正聽得有趣,便聽得玉姑娘撲哧一聲笑起來:「你還叫姐姐麼?姐姐長,姐姐短的,可見你不尊重,過不了幾日咱們論理就該叫小嫂子了。」
說罷,搖了搖秦舒的胳膊,打趣道:「是吧,小嫂子?」
四爺曉得些內情,忙去瞧秦舒,果然見她臉色不好,賠罪:「憑兒姐姐,玉兒一向這樣的。」又嗔怪了玉姑娘一眼。
秦舒道:「玉姑娘性子,我哪裡不知道,本沒有什麼的,大家一處玩笑慣了。」
玉兒姑娘笑笑,心裡一時不舒服起來:「我一向這樣?我一向是哪兒樣的人?你們是侯門公府,我本就是低品武官家的女兒,是個糊塗人,識不得你們這裡的規矩。我看我還是回家去算了,免得不知說了什麼玩笑話,就得罪了你家的丫頭少爺。」
說罷,同秦舒告辭了,竟然不理四爺,一個人回了轎子上,不多會兒,那轎子就起了,往園子裡去。
四爺得了個沒趣,見玉姑娘走吧,一時之間只想追著出去,對著秦舒道:「憑兒姐姐,今兒在寶德樓吃飯,我說了一句,這裡瞧過去竟然一眼能瞧見憑兒姐姐家門口的槐樹。大哥哥聽了,便道,你們同她好,為何不去瞧瞧?」
秦舒心裡不耐煩,好似人人都在提醒自己已經是甕中之鱉了:「四爺,說這個做什麼?你們要來,我高興呢。」
四爺不好再說,只道:「改日再來瞧姐姐。」
秦舒站在遠處,見轎子起身走了,丁謂還留在原地,他手上捧著個盒子,下得馬來,捧給秦舒:「這是爺給你帶的點心,他說這家還算是正宗的蘇式點心。」
秦舒面無表情,吩咐寶兒:「姑姑手上不得空,寶兒幫姑姑拿著。」
寶兒接過來,倒也拿得穩,口齒清晰道:「多謝大叔。」
丁謂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不過二十歲,怎麼就成了大叔了?
說罷,兩個人就回了院子裡。
外頭的丁謂站了一會兒,見這女子一句話都沒同自己說,他恍惚的上了馬,要是爺問起那女子回了什麼話,自己該怎麼說啊?他想了想,決定如實說,反正自己要是瞎編了話兒去回,一準兒叫爺看出來。
秦舒她嫂子聽見外頭的聲音,只是她一向是怕見人的,便沒有出來,聽見秦舒進來,便出來接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