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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銷燬紙上留下的字跡,一張乾淨的紙片被撕成這樣,又是為了什麼呢?也許只能解釋為抑鬱症患者的狂躁舉動吧。儘管如此,東方還是耐心地將碎紙片拼湊起來,組合成一張完整的A4列印紙。林鷗在一邊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拼湊出來的紙上,可以看出一行微微凹陷的痕跡。這種痕跡東方很熟悉,假如你在一疊白紙上寫字,除了最上面一張紙上會留下筆跡之外,地下的紙張上也會顯出筆劃的痕跡,用力越大,痕跡越明顯。

“有鉛筆嗎?”東方上下審視著,除了已經發現的一行筆劃痕跡之外,滿紙都是撕碎時留下的摺痕,再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林鷗跑到自己房間裡翻了一陣,遞給東方一支鉛筆。東方將鉛筆的筆尖削長磨鈍,側過來在筆劃處輕輕地摩擦著。紙面上顯出淡淡的鉛筆印記,摺痕和筆劃的地方顯示為反白色。摩擦了許久,終於露出一行文字來,雖然被許多亂七八糟的摺痕所打擾,這行文字依舊可以辨認——“兩個陌生人之間的距離,只有1892160000萬光裡。”

“這是什麼意思?”林鷗問。

東方搖了搖頭。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光裡”這個單位,看起來這是個很小的單位,動輒以萬計。林彬是個患有憂鬱症的藝術家,思想裡有些古怪的東西不為常人所理解,也是正常的。看來這張紙並沒有什麼意義。

另外幾個抽屜裡都是空的,只有最下邊一個抽屜裡,胡亂地塞著許多計程車車票。大部分車票的日期是2002和2003年,東方注意到,有一部分車票的票價完全一樣:13、5元。這讓他覺得有點意思,依照時間和價格對車票進行分類之後,便一目瞭然了。

“你哥哥是哪一天出的車禍?”他問。

“2003年1月15日。”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不上班的?”

“2002年5月份左右吧。”

“他平時不愛出門吧?”

“嗯,他很少出門,除了上班就是在家看電影。”

“從這裡到他的公司要多久?”

“打的的話,半個小時吧。”

東方迅速在腦海裡換算了一下,依照計程車的平均車速,半個小時大約是15公里,本市計程車起步價格是6元,15公里的計程車,大概需要30元。看來沒錯,2002年5月份之前的車票,大部分都是30元的價格,這應當是林彬上班時乘坐的車子。從時間上來看也是如此,時間以早晨9點和下午7點到8點比較集中,正是上下班的時間。

2002年5月份之後的車票,開始朝16元的價格集中,這個價格的計程車,應當是在距離這裡8公里之外。除了十幾張車票的價格比較零散之外,其餘車票全部都是這個價,這說明林彬每次都是去同一個地方。

他會去什麼地方呢?

“他不上班之後,常去什麼地方?”

“不知道啊,”林鷗滿臉茫然,“他幾乎不出門。”

車票上顯示的時間都在上午10到下午5點之間,這段時間正是林鷗的上班時間,林彬去了什麼地方,她沒法知道,除非林彬自己告訴她。林彬如此頻繁地去同一個地方,卻對自己唯一的親人隻字不提,這點倒是有些怪。

另一點值得注意的是,2002年內16元的車票雖然很多,但時間上並不集中,剛開始是一個月兩張,後來是每週兩張,到11月份的時候,就幾乎是每天兩張了,看來林彬在這段時間幾乎天天都去這個地方,在他車禍前夕,也就是2003年初,甚至一天都有好幾張車票。從車票上來看,林彬每次在那個地方停留的時間也是隨時間遞進的,起初是半個小時,後來發展到一個小時,最後將近兩個小時,有時候甚至呆上一整天。

也許,林彬是在偷偷地談戀愛?從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