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那不可一世的狂力相比,現今的魏潰在技法上還是顯得過於粗糙了。
或許這麼說,多多少少有點兒貶低他的意味在其中,那不妨換句漂亮一點兒的話來說好了——魏潰所展現出來的力量,遠比他那本就不俗的技藝還高出數倍。
我們可以將招式的威力簡約地理解為“力量與技巧的結合”,而能打出如魏潰這一拳之威的,當今江湖上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兩手之數,哪怕算上朝廷和軍中——讓一個四肢健全的人把手腳指頭加起來也能數的過來。
不過還是那句話——不是武功高的人就一定會贏,威力再大的拳頭如果打不中人,也沒有任何意義。
很不巧,歸四通就是一個身法很靈活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種型別的傢伙正是猛打猛衝的魏潰的剋星。
君不見就算是臨時變陣的武夫雷鳴也可以靠著身法和魏潰周旋十幾個回合,更別說在四海幫中都數得著的歸四通了。
歸四通應對的方法卻也不難,他見魏潰這戰意昂然的一拳殺至面前,向左輕輕一踏,手中的鋼錐便直搗黃龍,朝著魏潰的胸前刺去,而魏潰也是見招拆招,右拳還未收回時左臂便已經伸出,欲扯住歸四通的胳膊。
這一扯的意義看似雲淡風輕,但歸四通心知肚明若是自己持兵器的手臂被對方牢牢抓住,那就算不死也得脫一層皮,於是他的反應在一旁觀戰的賀難眼中顯得十分過激——歸四通右手所執的鋼錐突然間奮力揮舞,帶出奇招“百轉千回”,以奪目的攻勢來逼迫魏潰收招,而同時他的左手則暗中蓄勢,引出一式“陽奉陰違”。
魏潰雖然豬突猛進,但他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看到兵器還往上撞,見此刻難攖鋼錐之鋒,便作閃避之姿,右拳再一次如重槌一般打出,目標卻是歸四通藏下來的那一掌!
拳掌相對,縱然歸四通這招式也附帶了陰掌的內力,但終究還是硬生生地被魏潰那強悍的鐵拳給壓了回去,不過右手的鋼錐卻又像蛇行一般攀到了魏潰的臂膀上,留下了一道不深卻很長的劃傷。
高手過招,點到為止。
魏潰這邊要重整一下攻勢,歸四通雖然未受傷,但方才的施為也多少有些倉皇的成分在其中,所以二人心照不宣地拉開了一段距離。
“怎麼我遇上的……都是這種麻煩的人物……”魏潰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傷口,雖然並無大礙,但他還是忍不住啐了一口。
歸四通是個比較寡言的人,而由於長相原因,其他人顯然也難以從他面部的表情來分析出他心裡在想什麼,倒是在魏潰身後掠陣的賀難極力張望,但無奈月黑風高,卻也看不出什麼異樣出來。
其實賀難的這種“巴眼兒瞅著”的行為未免有些過於兒戲了——他的確是尊重了魏潰本人的意願不錯,但設使如果歸四通不講武德,提前埋伏好了更多的人該怎麼辦?或者歸四通的武功高過魏潰很多又該怎麼辦?
賀難的這種做法,很好地反映出了他的心態和處境——一來他對於魏潰的實力有些盲目的信任,二來他這段時間過的有點兒太順了,以至於麻痺大意。
如果是剛出京城那段時間的賀難,早就在魏潰勸退他的第一時間跑到衙門去喊人圍毆歸四通了。
所以說……人不能過得太順,越順的時候越要居安思危,否則處境將會很危險,不知道哪天就會栽一個大跟頭。
還是說回到魏潰和歸四通的交手吧,二人分開戰團也不過是片刻而已,魏潰仍然是先發制人的那一個,以一模一樣的霸道直拳作為起手。
歸四通這邊應對的方式也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本來方才佔了便宜的就是他,那他為何又要主動變招呢?
但歸四通很顯然低估了魏潰這一拳的決心,就在拳鋒離歸四通還有至少一臂的距離時,魏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