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著一個問一個麼?”賀難問道。他是看出來了,陳炎弼是真的沒有什麼江湖經驗。
“那不然呢?”陳炎弼的答案果然不出賀難所料。
賀難把手掌墊在頸側,五指在後頸按了按:“你那是問路的問法,不是打聽江湖事的問法。”
陳炎弼遲疑道:“那我該去哪?該問誰?”
“妓院唄。”魏潰從車窗外將腦袋探了進來,以這車輿的空間來看,魏潰如果要擠進來那三個人就只能臉貼著臉的說話了。
陳炎弼目瞪口呆地看了看魏潰,又看了看賀難,卻發現這二人的態度出奇地一致,都是一副“這還用問”的表情。
陳炎弼平生並不嗜好女色,雖然他具備了一切逛青樓的條件,但卻從未涉足過風月場所,見二人司空見慣的模樣不由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別想多了,陳兄。”賀難弓著身子蹭到了陳炎弼身邊:“風月之地多軼事,去那打聽準沒錯。”
“哦,原來是這樣。”陳炎弼胡亂地點了點頭:“但是我從來都沒經歷過這種事兒,萬一搞砸了怎麼辦……”
“簡單。”賀難笑了笑,“有錢能使鬼推磨,有大錢能使磨推鬼——這種地方從來都是隻認銀子不認人,拿錢開道一路暢通。”
“你進城之後先到四海幫總舵附近找個不差的酒樓吃些東西喝上兩杯,但切記千萬不要喝醉,結賬的時候向老闆打聽周圍最好的青樓是哪一家,進去之後向老鴇打聽他們這兒的頭牌花魁,但一定不要主動問價格,不然顯得跌份兒——你得搶在她主動說起價格之前問這花魁是賣藝還是賣身,如果是賣藝,那你就表現出一副沒興趣的樣子,如果是賣身,那你就說自己只想聽個曲兒喝杯酒。”雖然是在談論豔俗之事,但賀難仍舊十分嚴肅地說道。
“等等!”陳炎弼伸手示意,截住了賀難的話頭:“為什麼要這麼問?”
賀難的手伸到了車輿內的包袱裡,一角一角地展開:“首先,雖然從鄭去來那裡坑出來不少錢,但苦雲城這等大城內的上等青樓頭牌絕對不是我們能夠養得起的,我們要做好長線計劃的準備。但又不能讓人看低了你的身份,日後會有很多事不方便做。其次,打聽花魁只是為了彰顯財力,就算錢財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也無需與她產生什麼瓜葛,因為這幫老嫖客裡什麼人都有,跟他們爭犯不上,真要是惹人眼紅會帶來更多的麻煩。最後,無論老鴇說什麼,你只需要反著說避開花魁這個話題就好。”
“接下來,你要把話題往其它姑娘身上引,你要找的姑娘不能太差,最好是中上等的,因為太次的接觸不到什麼太高階的人物——你要向老鴇打聽打聽這幫姑娘們都有什麼風流韻事,尤其是兩個男人為同一個女人爭風吃醋打的頭破血流的事兒,老鴇若是不願意多說你便給她塞點兒錢,她不會跟錢過不去。”
“如果你瞭解到其中有跟江湖人士扯上關係的姑娘,那這就離成功不遠了——從這些姑娘裡再挑出最暢談的一個——注意,是嘴上最沒有把門兒的,而不是嘴最甜的,因為嘴甜的人往往不會聊太多自己的事兒,而是想方設法地恭維你,但你不是去聽她拍你馬屁的。”
“當然,你也不要表現得太緊張——你就當自己是去玩樂、是去閒聊的就成。”賀難一口氣說完了這一大段話,嗓子都要冒煙了,不過看陳炎弼的表情,還是不太能完全理解。
“呃……我盡力而為吧。”陳炎弼現在的心情是真的忐忑,這裡邊兒的彎彎繞繞在他耳朵裡聽來也不比家族裡的勾心鬥角要簡單。
“放心,你可以的,我看你有這個才能。”賀難笑著胡說八道。
陳炎弼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是啊……我們三個裡就只有你是最有這個才能的了——老魏不擅長跟女人打交道,我……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