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四三六章 人選

賀難趕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衝進鬱局主的臥房裡嚎啕大哭。

很難評價他是出於什麼心理才這麼做的——你說他是真性情吧,好像那哭聲裡還摻了那麼些水分,多少帶著表演的成分,但你要說虛偽呢……從這涕泗橫流的“量”來看,一般人還真沒這個本事,總歸有些真情實感在裡頭,否則也不可能把血都哭出來。

儘管常人悲痛的神態更接近於因哭泣而抽搐以至於無法持續發出哀嚎的音量,但魏潰還是更願意相信,這個像大叫驢一樣流淚到打嗝的賀難在某種意義上才是他真實的一面。

總之,如果能讓人猜透想法和行為背後的目的,那賀難也就不是賀難了。

“呃……賢侄快快請起。”也不知道是賀難有意為之還是意料之外的效果,總之他這毫無徵兆與規律的鬼叫反而讓鬱茂生心中充斥著的哀愁沖淡了不少,雖然也談不上心情為之一振,但好歹是從床上坐了起來,恢復了些光彩。

“鏢局的事情……晚輩萬分抱歉。”賀難借坡下驢,在鬱局主的攙扶之下終於站起身來。

鬱茂生在賀難手臂微微發力的無形暗示之下走到桌邊落座,嘆了口氣道:“咱們彼此之間也沒什麼好互相埋怨的,你我都有責任,要怪也只能怪敵人狡猾。”

眼見著鬱茂生親口為此事定調,眾人這才稍稍安心,而賀難也詢問起了鬱茂生身處敵營這幾天的境況,而透過鬱局主之口,賀難也收穫了一些情報——雖然鬱局主這些日子都被囚禁在一個小屋當中還帶著枷鎖,一日三餐也都是由無衣當中的打手按時提供,但畢竟這裡不是特製的囚房而是民居,所以守衛們偶爾的閒談也能被鬱局主捕捉到一二。

“您的意思是,小鬱並沒有和您關在一起?我想說的是甚至不在同一個地點?”賀難再次確認道,而得到了鬱局主肯定的答覆後他撫著自己的眉心道:“這可就有意思了……”

因為在激戰的過程當中鬱局主就已經昏迷,再次醒來之時已經身陷囹圄,所以他也不得不遵從對方以女兒性命要挾的方式不敢輕舉妄動,但既然已經重新與同伴們匯合交換過一些資訊,那鬱局主也不免會心生與賀難等人相同的疑問——那就是女兒很有可能並未被無衣所抓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倒是反過來掌握主動權了吧!”魏潰突然道,先前他們一直因此感到束手束腳、有些收斂,但如果能確認小鬱沒有危險的話,那他早就迫不及待地大展拳腳了。

“但還不能完全確定——而且如果我女兒沒有落在敵人手裡,那她現在又身在何處呢?”穆皎稍稍制止了一下這個不安定分子的雀躍,畢竟是她肚子裡出來的娃娃,她始終不願意冒著這個風險去賭。

“姐姐她不會有事的!”一直站在邊上的鬱泰平突然攥緊了拳頭高聲說道,在賀難簡單處理完郡城裡的隱患之後,就把鬱泰平一起帶了回來,畢竟此刻大部分戰鬥力量都集中在縣城,把孩子放在眼皮子底下那對夫婦會更安心一些。而鬱泰平說這話的根據大抵就是出自同源的血脈和自我安慰。

“放心,我保證她肯定不會有事的,只不過是暫時脫離了戰場養傷罷了。”賀難拍了拍鬱泰平的肩膀,十分篤定地說道——其實小鬱給他留下的線索一方面是利用江水使得劫匪們在土地上留下了清晰的行跡,另一方面則指向了自己準備跳河逃生,這也和從參孫口中撬出的情報吻合。但至於她能不能活著游上岸、又準備逃到哪裡,賀難對此也一概不知,但現在這個情況賀難也只能用這謊言來安撫她的家人了。

不得不說,在撒謊這方面他具有得天獨厚的稟賦與經驗豐實的技巧,他的謊言並非編造一個“可能存在的真相”,而是採取近似於和人辯論的手法去說服別人相信自己口中的結果,所以這家人也暫且平復了心中的忐忑。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