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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鴻門一刻

便指向一處,“賜座。“

賀難迅速地環視了一圈屋內,設宴的齊單貴為五皇子,自當是坐在首席;江文炳次之,坐在右席第一位,而與江文炳相對而坐的卻是朱照兒。賀難的目光和朱照兒對上時,她偷偷地扮了個鬼臉,賀難卻心中一沉——這丫頭來做什麼?再近處坐著的兩位青年卻也是熟識的人——張思明,杜亮兩位師兄也是山河府出身,如今在朝中為官,同在府中求學時也曾對自己有過照拂。今日在這裡見到這兩位師兄,恐怕也是為齊單做說客的。

看江文炳那臉色,便知道這頓飯沒那麼好吃。可惜自己孤身前來,朱照兒勉強能算作自己的張良,若是一會江文炳來了個“項莊舞劍”,可沒有樊噲來救自己一命——沛公曾藉口如廁脫身,不如自己一會也來個尿遁?剛邁進大門,賀難就已經盤算起逃跑的事情了。

“今日身體不適,來晚了一些,請五皇子,左馮翊及諸位勿要怪罪。“賀難臉上堆笑,拱手示意道。

齊單擺了擺手,向他表示自己並不放在心上。只是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既然遲來,便自罰三杯酒,以示誠意如何?”

“好!”賀難應聲道。他向來嗜酒,罰酒對自己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太重的懲罰,此刻齊單給雙方各一個臺階下,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他連忙斟滿酒杯然後一飲而盡,如此重複三次。齊單看賀難飲酒絲毫不拖泥帶水,口中稱讚道:“果然度量不凡。”

“菜倒是好菜,可惜這酒……不怎麼好喝。”飲罷,賀難自言自語道。

齊單聽他這麼說,不由得來了興致。這酒絕非次品,乃是白玉京中有名的佳釀“榮華富貴”,賀難怎麼會不知道呢?於是開口問道:“那你倒是說說,這酒是怎麼個不好喝呢?”

沒想到賀難語不驚人死不休:“你要不說這是酒,我還以為這杯子裡裝得是尿呢!”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兩位師兄聽賀難如此出言不遜,不禁暗暗搖頭,餘光不停窺探著殿下的臉色;朱照兒倒是捂著嘴偷偷笑起來,但也覺得賀難說這話太過於不雅了一點。作為東家的江文炳當然心中不悅,一拍桌子,怒道:“殿下宴請你是給你臉面,用好酒來招待你,你可別得寸進尺!”

“哎,”齊單看自己的左膀右臂發怒,便開口阻攔。但他被賀難這樣冒犯,又有些嗔怒:”那如果我說你那杯裡真是尿呢?“

“尿?“賀難抬頭看向五皇子,”就算真是尿……難道今天我還有不喝的餘地麼?“

他說完之後便放聲大笑起來,緊接著五皇子也跟著大笑起來。席上其餘四個人此時全部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這一主一賓,一尊一卑談論起腌臢之物後就開始齊聲大笑了?

笑,是因為兩人以酒菜暗喻當下,而又都聽出了彼此的弦外之音。賀難說的好菜,指的當然是五皇子對於自己的態度。兩人都心知肚明,齊單搞今日這一出是向他丟擲了橄欖枝。而“好酒“”劣酒“則是兩人對於賀難選擇的不同看法,五皇子以好酒相邀在自己看來是好意,跟隨自己才是賀難最好的選擇;賀難卻說這酒”難喝“,意指榮華富貴不是那麼好擁有的,自己依附了五皇子未必會有好結果。如果自己真的接下來這份”榮華富貴“,那以後可能會像尿一般令人心生厭惡。

可是,他似乎也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利。

酒過三巡,氣氛已不像剛剛那麼尷尬。就連江文炳,也不再吹鬍子瞪眼的看賀難了,當然這只是看在齊單的面子上罷了。

齊單一手托腮,另一隻手把玩著酒杯,饒有興致地看著堂下眾人百態:江文炳心意明顯不在堂前起舞的舞姬們身上,而是兀自喝著酒,時不時看一眼齊單,似乎在揣測上意。張思明和杜亮這兩位是自己點名來作陪的,本以為是山河府出身的官員,與賀難更為熟絡,能為自己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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