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著他沉淪過去,頹唐歲月的大旗寨被焚盡。
王瞬琛才算是真正地放下來了。
前路未來寬闊,亦沒有了過去。
神射將軍,才算是徹底歸來,
李觀一摸了摸趴在自己肩膀上的貓兒,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沒有用他自己名動四方的赤龍,白虎法相;才沒有讓麒麟隨戰。
李觀一名動天下。
火麒麟和他本人高度聯絡在一起,
自始至終,知道他是李觀一的只有王瞬琛和那五千怯薛軍。
一萬弓騎兵那時被他落在後面。
而大旗寨眾人離得極遠。
知道訊息的五千怯薛軍被全殲,若是麒麟現身,那大旗寨眾人看到了這麒麟模樣,終歸是一件難以處理的事情。
自當日在江州城鬼市救人,還要薛老來善後之後。
李觀一就逐漸成長,至於如今,所作所為都會考慮後果。
並不如年少時那樣,只有一腔血勇。
只是神射將軍王瞬琛終究是有些遺憾,看著那似乎比起當年稍微成熟了些的火麒麟,問他還喜不喜歡吃好果子,卻讓這火麒麟直接炸了毛,倒是讓許久不見的王瞬琛有些摸不著頭腦。
私下裡和李觀一感慨道:「可惜,可惜,沒能見到少主你臉帶黃金甲,座下火麒麟的模樣,若是見到那一幕的話,我就是當場醉死過去也是願意的。」
李觀一回答道:「將軍神勇,醉死在沙場上,可不是什麼吉利話。」
「況且,這般模樣,總會有機會見到的。」
李觀一聲音頓了頓,又笑著回答道:「不過我想了想,我若是在西域騎火麒麟,戴黃金面甲的話,可能只有一個時候吧———」
李觀一摸著麒麟的頭,斂眸沉靜,王瞬琛卻莫名感覺到了一股沉靜安詳的氣魄。
李觀一回答他:
「等到平定西域,吞吐西南,下連東南的時候。」
「那一戰,李觀一一定身穿中原明光天王鎧,騎乘蹈焰火麒麟,戴黃金面甲,持赤霄神劍,堂堂正正,在這天下,好生耀武揚威一番。」
王瞬琛愣住:「嗯??」
「江南?」
「赤霄劍?」
李觀一訝異,摸了摸麒麟的頭,笑著道:「嗯,只些微小事,沒有和將軍說,機緣巧合,這些事情,之後再說便是。」
準備出山大展神威的王瞬琛:
「???」
於是這位泡在酒罈子裡面十幾年不問天下的名將拉著契芯力詢問,契芯力尊李觀一如尊神,將諸多事情都說了一遍,神射將軍呆滯許久。
秦武侯??
赤霄劍主?
率軍平定江南全境,一等開國君侯。
天策上將軍,入朝不拜,劍履上殿,節制天下兵馬?
神射將軍無比痛快地放聲大笑起來。
於是分明先前才在熊熊燃燒的過去面前發誓,斷不飲酒。
可今日,卻又獨自拿著酒,對著太平軍當年征伐方向痛飲,大醉數日,卻不是渾渾噩噩的醉,
只是痛快,只是狂喜,如此濁酒,豈能醉倒一位宗師?
只心喜願醉耳。
醉酒之中,側躺在那裡,卻兀自呢喃。
只是說-
—
諸位,諸位!
我太平軍之大旗不會倒下,這天下太平之願,還有來者,他彷彿在醉意之中,再見當年,生死同袍,只是此刻之王瞬琛,已經沒有去那方世界和他們並肩的頹唐死志。
只是朦朦朧朧,提起酒罈,伸手遙遙一敬酒。
諸位,可知。
痛快,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