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和婆母的談話聲順著窗戶傳了進來,何清漣聽著高興之餘,當然少不得感動,想著自己當年對師父的疏離,心下不免歉疚。
“夫人,師父也能理解你的,你當年一個人面對那麼多,若是輕易相信了旁人,只怕如今……”有些話說出來喪氣,寧守雲頓了頓,同蚊子‘嗡嗡’一般嘟噥,“只怕如今早就被人害了性命。”
“那是,若是我輕易信了旁人,哪裡還能遇上你?”
寧守雲果然又紅了臉,也不知道過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是這般小兒模樣,甚至受不得自家夫人誇讚幾句。
短暫的歡喜過後,那報紙上的事再次攀上何清漣的心頭。雖說這些國家大事老百姓就算是再關注,真正能做的也實在是少之又少。
可就算是不談什麼家國的大義,現今好不容易好起來的生活,誰人也不想讓之輕易溜走,亡國奴是怎樣的處境,歷史同社會早就給出了答案。
“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要我們一大家人都在一起,便是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面對便是。”
果然,只有沒有依靠的時候,人才會知道依靠自己的重要性。何清安這些日子也成長了不少,已經能在機坊幫上不小的忙,做師父的見前者回來,對著自家徒兒誇獎好言了良久。
“阿姊,阿姊再休息一段時間吧,我聽機坊裡的機工們說,生孩子可累,莫要傷了身子。”
何清安如今長大不少,曾經那個哭到癱在地上的小女伢兒已經長得亭亭玉立,不同做阿姊的比較,也屬實是成長到了能獨當一面的地步。
“阿姊,如今我也能替阿姊照管機坊那邊的事了,阿姊儘管休息一段時間,小妹自然不會給阿姊丟臉的。”
認真起來的何清安依舊脫不開小時候那般可愛的模樣,那個時候的求誇獎,到如今也一點沒有變,“阿姊,你看師父都誇我做的好了,阿姊……要不要也誇誇我?”
這下只惹得不只是何家阿姊一個人笑,做師父的也在笑,整個屋裡的人都在笑——包括那兩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娃娃,笑得比年畫上的娃娃還要喜慶!
“要是一切都停留在這個時候i就好了。”
“沒有離別,沒有遺忘,沒有後面所有的一切……”
“聽說了麼,那寧家的小子跟著別人跑了。”街巷間總有那長舌之人,無論男女,多是愛在茶餘飯後討論旁人家的‘新鮮事’。
“是麼?這怎麼可又是何人瞎傳的罷?”
“就是,這等訊息也不知傳了多少遍,人家何家那姑娘兒還不是和她那先生出雙入對的?如今孩子都有一雙了罷!”
“呵,這就是你們不知道了吧!”適才最先提起這個話題的人一臉不屑,別忘了那何家阿姊本就比這寧守雲大了兩歲,你們也知道,這女子一生了孩子,便是西施也得變成黃臉婆。”
“寧家小子又不缺錢,能總伺候那麼個人老珠黃的?”
“我早便說,這二人長久不得,如今到底是應驗了。”
嘴上不留德的人多是嫉妒之心泛起,但若非事實,說起來只怕是要心虛,如今這人說話篤定的很,到不像是傳謠的,一時間看客們來了興致,琢磨起這其中的真實性來。
“這事旁人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將茶碗敲在桌子上,問話這人將自己的臉往前湊了湊,“莫不是沒什麼好說的了,只拿這個唬我們?”
這下一眾牆頭草直接便傾倒過去,有人站出來連聲應和:“這話問得沒錯,何家和寧家這點事不知道傳了幾遍,哪裡見過成真的時候?”
“罷了,你們信與不信左右是不由我!”
不知是心虛了,還是真個不願意同一眾‘庸人’談些什麼,那人笑著起身:“你們不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