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總覺得我做不成,對不起相信我的人,明明你們可以說我的,可是……”
就像母親明明可以在父親當年不成功的時候,就去教育他,可是母親卻任勞任怨的撐起了家。
就像現在的自己,能力不夠卻還想要去同時做好這些事,讓身邊人白白把信心投在了自己身上,自己卻給不了應有的回應。
雖然張阿姨不知道安霽父母之間的舊事,但也能明白安霽內心的想法——安霽很敏感,也很有責任心,她會在乎所有在乎她的人。
“溫柔的人兒,自然是值得溫柔以待的。”安霽把心事吐露出來了,應該已經好受些了,張阿姨這才笑著開口,顯然並沒有在乎安霽話裡是否有什麼含有歧義的地方。
“就像你全心全意的對待了杭羅,它便也會全心全意的對待你。”
眼看安霽眸中含了水汽,可一旁的茶水早已經噙滿了涼意,顯然不是熱氣蒸騰的緣故,張阿姨站起身來去把茶水兌滿,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背過身去,讓安霽有一片‘自己的空間’。
“你不是沒有成就,你只是想把每一件事做到最好,才覺得對得起大家。”
“可是你要知道,人無完人,即便是鬼斧神工的大自然尚且不是完美的,我們又怎麼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到完美呢?”
“出問題才是正常的,有困難才是正常的,沒有谷底哪有山峰?”
接過張阿姨遞過來的茶杯以後,安霽就一言不發的對著茶杯,也不知是想要把茶杯看穿,還是把自己的情緒都藏進茶杯裡。
總之,再喝進嘴裡的茶,少了幾分甘甜,多了幾分鹹澀,想是有什麼茶水之外的液體混了進去,攪亂了原本的金湯棕嶺。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心亂斷線這種事你可以問問你伯伯阿姨們,我們到現在也不能完全避免。”明白安霽是想到了對織機的尊重,覺得自己的胡思亂想配不上這份沉澱,張阿姨把事情的矛盾摘出來,一一給安霽解釋。
“你去問問他們,會不會因為忘記今天家裡關沒關火而心亂,會不會因為兒女工作變動而心煩?”
“杭羅是熱愛,是崇敬,但同樣也是生活……你的熱愛不能成為你的枷鎖,限制著你,因為它而束手束腳,只敢一板一眼的去行走。”
放下手裡的茶杯,安霽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張阿姨再次止住了話頭:“我知道你聽明白了,我也知道你現在就想過去繼續練織造,但是不可以,我不同意!”
“啊……”安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張阿姨的意思,只當是覺得如今心性尚且需要退回搖紆磨一磨,不禁有些失落。
人就是這樣,陷入自己情緒當中時,哪怕是平日再通透的一個人,還是不盡能聽進旁人的勸慰。
“你看啊,又想多了吧?”張阿姨狡黠一笑,“好了啊,我的意思是,哪怕我給你講了這麼多,你現在心裡還是亂的啊,倒不如把你這周邊收拾收拾。”
“你看看這亂的啊,你想要找到你能用來做設計的羅方便麼?”
六十多歲的人和哄小孩似的哄著安霽,連面上那顆痦子上面的汗毛都跟著帶上幾分俏皮:“都收拾起來,你自己覺得用不上的就堆到一邊去,你這樣消防員叔叔來看了,都得說你這是火災隱患!”
“嗯嗯!”安霽收拾開了,暗自吐槽著自己怎麼平時不能順手收拾一下,現在要不是在上面貼了便籤,都不知道每一塊羅留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這孩子啊,姑娘兒是個好姑娘兒,就是愛和自己較勁了些!”王阿姨站在不遠處的門側默默的看著安霽,朝剛出來的張阿姨感嘆道,“這種性子辛苦啊!”
“是啊,這性子好,也不好,關鍵就是辛苦了自己啊!”
安霽聽在耳朵裡,記在心裡,可是性格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