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風沙紛揚而起,卷的天地間一片玄黃。眾人走過的痕跡,轉瞬就被掩埋乾淨。遠遠的只能看到大片模糊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沙漠的東北方向。
今天,已經是陸華陽被困沙漠的第七天了,她機關算盡,計謀百出,可是還是甩不掉身後那些如影隨形的死士。一輪又一輪的暗殺阻擊連綿不斷,即便以她的身手能力,面對這樣無止無盡的車輪戰,還是難免會覺得力不從心,若不是靠著她有異常人的堅韌和心底下那抹不息的信念,可能早已倒在這片一望無際的沙漠之上。而且,她自己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次的暗殺絕對不止這麼簡單,真正的手段還在後面,同樣,真正的危險,還遠遠沒有到來。
這一年,註定是一個亂離的年頭,華夏大陸發生了一連串的鉅變,國家派系林立的大陸格局終於被這一連串的事件打破了寧靜。
冥冥中,彷彿有一隻巨手在左右著天下的局勢,四年一次的白鹿原會戰結局的倉促且詭異,清鵬七部首次閃入世人的眼睛,關於蓬萊谷的種種神奇傳聞,好似鄉野俚語一般深入人心。東齊太子陰謀挑動南疆巫咸,意圖吞沒南楚,剷除大秦宣王,莊氏青夏一戰成名,秦楚關係也頓時因為這個女人而緊張了起來。陸華陽的東南水師無故遭到幾次南楚的襲攘,若不是她極力穩住局面,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然而,這一切還不是最糟糕的,其後,令人猝不及防的天災,悍然席捲了大陸的東南一帶土地。東南部的各藩國、部族全都不能倖免,大旱肆虐天下,將百姓們炙烤在毒辣的日頭之下。天下局勢紛亂不堪,戰火轟然而起,東南小藩國聯手出兵,短短的半個月裡就佔據了南方的大片土地。詭異的是,原本在大陸上佔據主導地位的四大帝國卻並沒有出手干預,彷彿是看不見一般,任由南方大陸上無辜的百姓生靈,一遭塗炭,朝不保夕,生存在死亡的邊緣,漫漫古道之上,散漫了無辜婦儒的血淚和戰士死後的累累白骨。整個大陸都陷入了戰火廝殺的狼煙之中。
陸華陽坐鎮大秦東南部,她不過是雙十年華,卻已經從軍十載,以一介女兒之身,苦苦扛起陸氏一族的重擔,盤旋軍旅,多年廝殺,早已將東南部的百姓視作家人。眼見百姓孤苦,卻無能為力,只能連發二十三道信件給大秦宣王,希望能徵求他的同意,上書秦王,請求出兵平亂。
然而,二十三道信件如石沉大海,一去就沒有音信。終於,七天前被她得知朝廷極力隱瞞秘而不宣的宣王病危訊息,向來和秦之炎並稱為帝國雙壁的飛廉女將陸華陽,終於再也忍耐不住,私發軍訓,將水軍統領職責交給副將秦之燁,自己帶著一隊親兵,偷偷繞道西川,前往帝都咸陽,檢視宣王病症的訊息。
可惜,這樣隱秘的事情還是不脛而走,原本只需三日的路程也因為有人追殺的原因,而一再反覆,如今困逼大漠,前途不明,局勢越發詭異了起來。
“龍戰於野,脫力於西黑,化身為蒼梧,鬚髮為百草,碧眼為滄海,四爪為南北四山,龍牙插於地表,引龍息之水,化為龍牙沼澤,經歲月之掩埋,漸成風沙困頓之地。看來,這裡就是龍牙沙漠了。”
陸華陽放下水囊,雙目堅定的望著前方,嘴唇乾裂,滿面風霜,沉聲說道:“過了這片沙漠,就是天脊山,翻過山,就要到咸陽了。”
“將軍,”一名黑衣侍衛走上前來,面容堅韌,雙眉若劍,沉聲說道:“我們沒有軍令,擅自離開大軍前往帝都,所犯乃是死罪,這樣貿然潛入咸陽,危險太大。”
陸華陽淡淡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我必須得進去,二皇子隱瞞東部旱情,中飽私囊,縱容東部藩屬國大肆剷除異己,若是宣王知情,是不會不管的。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不能放任不理。”
男子眉頭緊鎖,想了想,沉聲說道:“將軍,請恕末將直言,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