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他沒有上馬,也沒有用任何人的攙扶,仍舊倔強的向著南楚的心臟緩慢的走去。初時踉蹌的幾乎要摔倒,可是漸漸的,越來越沉著,越來越堅定,終於,完全挺直了背脊,又恢復成了那個傲視一切的跋扈君王。
漫長的一夜就要過去,天邊已經微微發亮。今天,是他的登位大典,是他成為南楚帝王的日子。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個金碧輝煌的王座,身後躺滿了對手的屍體和濃厚的鮮血,還有一些不得不拋卻放棄的東西。
食腐的鷹鴆在天空中盤旋,吞噬著人心底最後的那一點柔軟,漸漸鍛造出一個堅硬如鐵的臂膀。在這個臂膀上,可以撐起整個帝國的江山,可以撐起整片南方天空,但是,卻撐不起一絲半點的柔情,一絲半點的軟弱,和一絲半點的猶豫。
“青夏,我已經很久沒信過人了,這一次,我想要試一試。”
“天下很大,若是你沒有地方去,就留在這吧。”
“我只希望,現在的你,可以留在南楚,留在我身邊。”
“我怕,所以,不要背叛我……。”
北方的天際飛過一隻大鳥,那是雪白的蒼素鳥,向來生活的極北的雪山之巔,它本不是屬於這裡的,終於,還是要回到高絕寒冷的山巔上去。太陽一點點爬上地平線,金燦燦的陽光普照大地,灑下萬丈光輝。
戰地鳳舞 第051章:流落
南方的天氣總是十分的怪異,剛才還是晴空萬里,這麼一會就已經烏雲密佈,幾個驚雷打下來,瓢潑的大雨就轟然澆下。這雨下的極大,在地上打起一片雨霧,白茫茫的,看起來就像是南方叢林裡的瘴氣一般,一片迷濛。
蒼茫的大地,五輛馬車在崎嶇的道路上緩緩行進,前後各有八名侍衛披著蓑衣斗笠在雨中騎馬而行。斗大的雨點打在他們身上卻好像是牛毛細雨一般,沒有半點反應。一名彪悍的車伕坐在當中的一輛馬車前,奮力的甩著鞭子,不時的用手在臉上抹上一把,將雨水甩到一旁。
這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經雨過天晴,太陽高掛,天邊掛起了一條美麗的彩虹。
沒有大雨,眾人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起來,行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遠遠的竟然看到一個茶棚,淡青色的招牌在雨後清新的空氣裡,透著一股翠綠的雅緻。在南疆這塊地方,能碰上茶棚酒肆,不得不說是一種好運氣。
車隊在離茶棚二十多步的距離處停了下來,一名背部微微佝僂的老者自第二輛馬車中鑽出身來,向著第三輛馬車走去,稍稍掀起馬車簾子的一角,似乎是請示什麼。然後回頭對著一眾侍衛招了招手,就向著茶棚的方向走了過去。
眾人小聲的歡呼一聲,留下八人守護車隊,其他人連同車伕一同走到了茶棚裡面,佔據了角落裡的兩張桌子,要了茶水和一些鄉下的吃食,給留守的幾人送去一些,其他人就圍在茶棚裡坐了下來,雖然人人寂靜無聲,但卻人人神情愉快,似乎十分放鬆。
畢竟,從那樣到處是毒蟲瘴氣的南疆叢林裡走出來,坐在這乾爽乾淨的茶棚裡,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要說這天下的少年英雄,還是得看我們大楚大皇,齊國的海蠻子背信棄義,陰險狡詐,他們的太子會是什麼好玩意?”一聲粗壯的聲音突然響起,一身青衫的佝僂老者聞言微微側目,只見卻是一名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這人身材極高,身穿一身短打服飾,一柄厚重大刀擺在身旁,看起來好像是打家劫舍的強盜一般。
“於大哥,你剛從盛都押鏢回來,跟咱們講講,那南楚大皇的登位大典是什麼樣啊?”茶棚裡除了車隊眾人,還圍坐這三四桌的客人,其中兩桌看起來是認識,坐的很近,攀談起來。
這條道是南疆通往楚國邊城還巢邑的必經之路,經過還巢邑就是通往北秦和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