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越高,在雲層間穿梭。
輕影跨過血泊和黑色的屍體朝李南絮走來:“殿下藏著這麼好的劍,平日裡卻不用,真是暴殄天物。”
李南絮將最後一人踢倒,頎挺的身姿立在硝煙之中,風鼓動他的衣襬,他的面容幽冷:“你若喜歡,便送你。”
輕影一聲不發,隔著屍山血海與李南絮對望,背映著被鮮紅濺得斑駁的矮牆。
風帶來絲絲涼意,李南絮終於剋制不住朝前一步,緊緊將輕影攬入了懷中。
突如其來的靠近,輕影聞到了他身上混合著的鮮血和煙塵的味道,身軀前所未有地緊繃著。
這是一種劫後餘生的後怕。
李南絮望著懷中柔韌的身子,也能感受到她正用顫抖的手臂緊緊擁著自己,像是跌落懸崖之人攀著那救命的藤蔓。
意識到這一點後,李南絮緩緩收斂起滿身的肅殺之氣,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你說我怎會來?”輕影又氣又惱地瞪他一眼:“你讓我跟楊硯書走,無非是因為我受了傷,你擔心同行遭遇伏擊,我動武牽扯舊傷,跟著楊硯書,有粱國公跟羽林軍的照拂,我便可安然無恙。你將兇險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卻保全了我,你讓我如何能心安?”
她的語氣分明在斥責,但是眼眸中卻泛起一片晶瑩,像是哽咽住了。
“抱歉。”他知自己這件事做得太武斷,沒有尊重她的意願,他壓低聲音,問:“你不怕嗎?”
“你是指杜之尋抓我挾制你嗎?”輕影抬頭望著他,脖頸上還有細微的劃痕,眼神卻很篤定:“他不會殺我的,他既然想用我來換段慶,至少要保證我活著走到你跟前。”
李南絮:“可是他們今日用了火藥,那東西何其兇險。”
輕影悶聲道:“我確實沒想到他們竟然下如此死手,我當時被巨大的聲浪震得有些發暈,摔到地上才被他們抓住,我並非無人能敵,可是我並不後悔,至少我可以提前找到你,在你身處險境時替你分擔一些,我擔心你。”
她擔心他,擔心得要命。
輕影的性子雖恣意灑脫,但在感情上還是內斂含蓄的,她很多時候都是懵懂的,不料她會主動說出對他的記掛,還是在滿目蕭索的屍山血泊旁,在兩人的模樣都狼狽不堪時。
李南絮眸色微微一深,捧起她的臉,問:“你的傷都好了?”
輕影回道:“沒有痊癒,但我好歹是鬼面仙人的徒弟,這點傷不影響我動武,殿下不會是擔心我的傷拖後腿,刻意將我先送走的吧?”
“你在想什麼呢?”李南絮眼尾染血,那一點紅襯得他的目色溫柔得似春水,就那麼寵溺地望著她:“若非情勢所迫,我哪裡捨得讓你跟楊硯書走。”
他知回京途中定然免不了廝殺,以輕影的性子,即便身上有傷也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
他不想看到她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更不想看到她疼。
可這一路,他卻很是矛盾地期待著輕影出現,盼望著她為自己轉身。
他抬袖為她拭去臉上飛濺的血珠,眼中只有她楚楚動人的臉,溫聲道:“能在這裡見到你,我很開心。”
話音未落,輕影只覺一道陰影從頭頂覆下,微薄的陽光掛在雲層間,李南絮俯身,吻住了她。
街巷萬籟俱靜,簌簌風聲從古樸的房舍拂過,夾著絲絲涼意撲面而來。
她睜著驚愕的眼,瞳仁中倒映著天邊旖旎的雲彩,以及李南絮放大的毫無瑕疵的臉。
唇上的觸感溫熱柔軟,混合著他灼熱的呼吸,牽引著她內心深處的渴望與悸動,她心如擂鼓,手心裡汗涔涔的。
她分明不知如何親吻,卻在幾番淺嘗輒止後,緩緩攀上了他的脖頸。
喜歡一個人是無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