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家”這個形容觸動,林上清微微抿唇,而後再次點頭:“好。”
山雨欲來
約客戶吃飯那天,薛景譽來得晚了些,林上清也一直聯絡不上他,正以為這事要黃了,薛景譽匆匆趕到,表示是飛機晚點了。
他剛剛結束一個重要的商業談判趕過來的,還捱了文化經紀人好一頓批評。
他趕來得風塵僕僕,林上清也十分感激,時間不多了,只能找了個工作室簡單收拾一下,去見客戶的時候得體一些。
薛景譽能說會道,又是專業設計師,還真的帶了那一枚已經停產的耳釘,作為禮物送給了客戶的妻子。
理所當然的,這份續約合同還是被林上清拿下了,客戶回到澳洲,馬上傳真了接下來十年的合作合同到公司去。
上司收到訊息的時候,還專門打了個電話給林上清道喜。
林上清只是淡淡笑一笑,對這些道喜的賀詞一一謝過。
餘下的一兩天,他還要去一趟在外地的合作商,出席一場論壇,才能回去。
這些工作都是以前很尋常的東西,但如今心有牽掛,便總覺得這麼飄在外面,心總是不定的。
好不容易結束一切外出公幹的活兒,林上清放鬆了些,打算休息一下,明日返程,晚上的時候,忽然接到療養院的電話,要他立刻回去,於曼君的身體情況很糟糕。
林上清打了車,匆匆返程,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只能臨時委託給其他的同事。
回去路上,高梨打來電話,擔憂問道:“上清哥,阿姨情況很嚴重嗎?要不要我先過去幫你看看?”
這話林上清心中熨帖,但實在是不想再把他牽扯進自己家裡的糟心事裡,還是說:“我再一個小時就能到,沒事,別擔心。”
高梨哪裡能不擔心他,細細叮囑了幾句,還說等他要到了發個訊息,他陪他一起去。
林上清沒有再拒絕,身邊有個人陪伴著,在這種艱難複雜的時刻,也算是一種慰藉。
坐在車上,林上清心裡其實很平靜,平靜到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母親的身體情況未可知,或許很兇險,或許連今年都熬不過去了,但他心裡竟然沒有絲毫的傷感。
就像聽聞父親遠在非洲感染了瘧疾,他的心情沒有一絲波瀾,似乎這種事就像每天都要吃飯一樣尋常。
林上清覺得自己有點冷心冷情。
但是細想起來,好像又是空心。
他冷靜地處理著各種瑣事,聯絡療養院,安排母親入住,父親打電話回來的時候,不僅要打錢,還要給他安排人手,然後一年到頭,再自己一個人去祭拜死去的妹妹。
活得像是一具軀殼。
“能不能稍微把窗戶開啟一點,有點悶。”林上清對司機師傅說。
司機知道他回家是因為家裡人病重,也非常重視,連忙開啟一點窗戶縫,說:“小夥子,沒事兒啊,大姐開車可穩了,這兒回去不要四十分鐘呢,這會兒也不堵車,一定順順利利把你送到。”
林上清望著窗外,不明所以地笑了一下。
司機的車子很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