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n for Women International)組織,她頗為賞識。這是一個贊助組織,捐助者可以藉此援助貧窮國家的一名特定婦女。莫文琳是牙買加裔黑人,想要贊助一名非洲婦女。於是她註冊登記,同意每月支付27美元,為期一年,並要求受助者是盧安達人。
莫文琳跟克勞丁·穆卡卡里沙配成一對。克勞丁27歲,是盧安達布塔雷省大屠殺的倖存者。當年胡圖族的極端分子闖入了她家(他們是圖西族),最後只有她存活下來。那時克勞丁才13歲,她與姐姐一起遭到綁架,被帶至胡圖族的強姦屋。“他們對我們姐妹施暴,”克勞丁以一種害羞又痛苦的單調語氣向我們解釋道,“然後打我們。”大量的民兵來到這間屋子,耐心地排隊強暴女人,一直持續了好幾天。當然,受虐婦女得不到醫療護理。“我們的生殖器開始腐爛,蛆蟲從我們身體裡鑽出來,”克勞丁說,“我們幾乎走不動,只好跪在地上爬。”卡加梅的軍隊打敗種族滅絕者時,胡圖民兵逃到剛果,也把克勞丁和姐姐一同帶去了。民兵殺死她姐姐,但是最後放走了克勞丁。“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放了我,”她聳肩說道。也許是因為她懷孕了。克勞丁當時還不瞭解生命是怎麼產生的,她納悶自己的肚子為什麼越來越大。“我以為我不可能懷孕,因為以前聽人家說女生只有被親臉頰時才會懷孕,而我從來沒被親過。”
年僅13歲的克勞丁挺著大肚子到處尋求幫助,後來自己在停車場生下孩子。她覺得自己沒有辦法養活這個嬰兒,加上痛恨強暴她讓她懷孕的人,於是拋棄了嬰兒,任其自生自滅。“但是我內心不允許我這麼做,”她說,“我又回去把嬰兒撿起來。”克勞丁在街上乞討,只能勉強活命。“許多人見到我就把我趕走,”她說,“因為我很臭。”克勞丁安靜矜持,話音輕柔。她在敘述自己的故事時,嘴唇偶爾顫抖,但是情緒的波動並不明顯。她身上透出的最顯著的東西,是與孩子一同活下來的決心。
這種乞討生活過了幾年之後,一個叔叔收留了克勞丁,但是要求她以性交交換。她再度懷孕時,被這位叔叔趕走了。後來,克勞丁發現自己可以找到園藝或洗衣服的工作,做一天通常能賺到1美元。她打算把兩個小孩送去上學,但心有餘而力不足:每個孩子每學期的學費是7美元,她沒有那麼多錢,她和孩子們都是過一天算一天。莫文琳的贊助為克勞丁和孩子帶來了新希望。莫文琳每個月贊助的27美元,有12美元用來支付她的訓練課程,剩下的15美元則直接給克勞丁。在訓練課程上,講師會指導婦女儲蓄,一來為了養成小額儲蓄的習慣,二來在一年後修完課程畢業時,她們就能有一筆資金可用。克勞丁每個月存5美元花10美元。10美元當中,有部分用來支付孩子的學費和購買食物,此外,克勞丁還挪出一些錢買來生火用的大袋木炭,再以薄利的零售價賣給其他貧窮家庭。
克勞丁每天早上去“婦女互助”的宅院上課。每週一、週三、週五是職業訓練,學習可以養活自己的一技之長。克勞丁學習的是珠飾細工,她所做的刺繡品可以自己賣,也可以委託給“婦女互助”出售(他們能想辦法把刺繡掛進紐約時髦的百貨公司)。還有婦女學習用蘆葦編織籃子或餐墊;若是婦女真有天分,還能學習縫紉,以後當裁縫師。裁縫師一天可賺4美元,在盧安達是一筆可觀的收入;而學習其他技能的婦女賺得相對較少。每週二和週四,婦女參與關於健康護理、識字或人權的課程。開課的目標之一是讓婦女更有決斷力,改變她們對不公平待遇逆來順受的心態。
克勞丁在盧安達“婦女互助”的會議上。(拍攝:尼可拉斯)
克勞丁和莫文琳互相通訊,莫文琳寄給克勞丁紐約市的照片,讓克勞丁看看她所住的地方。這些照片看得克勞丁和她的孩子很入迷,彷彿那是另一個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