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程咬金的長髮拭到半乾,程銖忙著從櫃裡取出玉瓶,倒出無色透明的香膏,抹在如瀑青絲上,再用十指梳開,反覆數回才又換了另一罐玉瓶,這回是用來塗抹在程咬金的膚上。
她手裡忙著,嘴上也沒閒,“不過他是嫌什麼不夠多呀?”
兩人似主僕又如姐妹的感情,讓程咬金不避諱向她傾訴姑娘家的私密話。
“他嫌我給他的不夠多。”
“咦?我倒覺得相較之下,他給的才少好不好。”她程銖可是將主子的心思瞧在眼底,如果以付出的多寡來看,梅舒心根本不及她家主子。
“我也是這麼覺得,為什麼他給的那麼少,卻又貪心地要我多給,一點也不公平。”她給得多,他還得少,這樣對於傻傻付出的人豈非太不公平?沒道理遇到感情之事,女人就是犧牲奉獻的那方,而男人只要坐享她們所給予的愛情……
“主子……梅四爺該不會是要你……”程銖的口氣吞吞吐吐。
“要我什麼?”透過銅鏡,程咬金直視那張花樣小臉蛋上詭異的紅暈。
“我曾聽廚娘私底下在說些男女之事,有些男人很惡質,覬覦著姑娘家的清白身軀,仗恃著姑娘家情愛初萌就要姑娘家拿身子來換……明擺著佔人便宜,您說……梅四爺會不會也是這意思?”程銖的聲音壓得很低,一席話說來支支吾吾。
怪不得她胡思亂想,而是一個男人要求女人多給,除了心之外,不就是身子了嗎?
程咬金原本像開了兩朵粉嫩桃花的雙頰瞬間轉為火紅。“他若是這個意思,我當下就揮一拳賞他了!”
那時的梅舒心,臉上的表情絕絕對對不會使人聯想到情慾之列,或許他語焉不詳的要求中飽含了太多曖昧,但她知道,他要的不是她的身子——應該這麼說,或許他從不掩飾對她身子的興致,但那一天在梅樹下,他的眼神太過清靈——清靈的只向她索求更多的“她”。
“那梅四爺到底是什麼意思?”替程咬金抹勻了身子上的香膏,程銖取來衣裳讓她穿上。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在這裡自問自答了。”
“要是梅四爺嫌主子您給的不夠,那叫他找人上程府來提親呀,只要將主子您給迎娶回去,到時整個人都是他的了,還怕夠不夠的問題嗎?”程銖笑著說完,趕忙閃身,避開了程咬金隨之襲來的粉拳。
“你在瞎說什麼?!”程咬金漲紅了臉。
“銖兒才沒瞎說,娶了您,您倆就別老是送拜帖來、送拜帖去,累煞下人們,豈不一舉兩得?”程銖與程咬金圍著圓桌追逐。
“你還說!”
“主子準銖兒說,銖兒就再說。”程銖吐吐粉舌。
“這種羞人的話不許說!不然我拿糖飴封了你的嘴!”
“銖兒不說了、不說了。”程銖以雙手捂住自個兒的嘴,知道她家主子可是說到做到的。
雖說被糖飴給封在嘴上是不痛不癢,可是纏黏住雙唇的感覺很不舒服,再者,一些貪香的蜜蜂螞蟻全趁著不注意時爬上唇畔,那才真是嚇人。
但是封口前,她還是笑嘻嘻地補上一句:“況且銖兒說了又不做數,這事還得梅四爺自個兒決定,總不能讓咱們姑娘這方去脅迫他做新郎吧?”
是呀,他若嫌她給的不夠,為什麼自己不先拿出誠意,賦予她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給他更多的身分?像現在,名不正、言不順,她沒那義務更沒那勇氣將自己毫無保留地交到他手上……
唉,無力。
“不說這個了,糖倉那邊還在趕製糖嗎?”
“是呀,不過今天天氣很冷,窩在糖倉裡熱呼呼的,我瞧大夥在裡面還頗甘願的。”
“等會兒我們也去幫忙。”
“王子,您才剛沐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