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從窗戶飄出去。夏月凌手一揮,整個窗戶被屋內還剩的一些櫃子頂住,窗簾子也隨即落下。月色被隔絕在屋外,屋內只有案几上紅燭垂淚。
光影輕搖,夏月凌輕躺到我身邊,用手支著頭,專注地看著我,神情執著認真,眼神溫柔。此刻的夏月凌,英俊的臉上竟有著孩童的天真,讓人忍不住擁入懷中。
於是我竟不由自主地伸手將他擁入懷,將他的腦袋枕在我左邊鎖骨處。他也很乖,沒反抗,就那樣枕著,呼吸均勻,不時細碎地撲打在我脖頸間,帶起一地酥癢。
“身體還很痛嗎?”我定了定神,輕聲問他。
“嗯,不痛了。”他聲音懶懶的,像是要沉入夢鄉般寧靜。
“不許騙我。”我嚴肅地說。
“我沒騙過蓮兒。”他的語調像柔波在湧動,竟讓我想永遠沉溺。身體頓時灼熱,再想起冥天走時那曖昧,不僅是臉,甚至連身子都滾湯。
“蓮兒,怎了?”夏月凌聲音還是很柔,像蝴蝶翅膀撲打花枝地顫抖,刷過我心頭,渾身竟沒來由地一顫。
“我沒事。”我說話,聲音竟也喑啞。
“傻瓜。”夏月凌反手將我摟在他懷中。聞著他懷裡的清香,我突然心一橫:今天,豁出去了。
………【第二十九章 春光旖旎柳煙宮】………
定了決心,卻又不知下一步該如何。雖然看過那麼說,也曾見過激情的鏡頭,但自己卻還是紙上談兵的主,平日裡的張牙舞爪完全是紙老虎。
我侷促不安,心裡像繃緊的弦,緊張急促,仿若輕輕一碰就會斷裂。身子也不由得發顫。
“冷嗎?”夏月凌垂著眼瞼,長睫毛微顫,話語柔和如囈語,隨即又將我往懷裡緊了緊。
“你不冷麼?”我反問道,心裡有些氣惱,平日裡,此等情況下,他早就摸進被窩裡來了。何曾像今晚這般正人君子,隔著被子抱我?
“嗯,我不冷。”他話語懶懶的,像是要沉入夢境了。
我心裡一陣哀嚎,又急又惱,心夏月凌是故意的。卻又不好發作,只覺得無名火騰騰的,隨時都可能呈燎原之勢。
然自己也很清楚,這種火發出去就是莫名其妙。難道要讓夏月凌那廝以後都逮著說:“蓮兒,可是很喜歡月凌要她的,那個第一次,我沒會過意,她發的那個火…
不要,絕對不要。我一想到夏月凌那戲謔的表情,就不住搖頭。
“蓮兒,你哪裡不舒服嗎?”夏月凌這次睜開眼,用手肘支著腦袋,認真地看著我。
我看著他英俊的臉,突然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因為想到不久就會永遠看不見這張臉,甚至他戲謔的調戲也會看不見。
再也不可見。這種認識讓我抑制不住內心地難過。眼淚傾瀉而出。
“蓮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說。我要用讀心術了。你別怪我侵犯你。”夏月凌著急起來。側身掰過我地臉。
“月凌。我只是……”我想說我只是捨不得離開你。可讓我如何說出口?我太瞭解他。他倘若知曉要解符咒需要用我地魂魄與元神作為藥。他是寧願自己灰飛煙滅地。
他溫暖地手掌拂過我地臉龐。輕輕拭擦著我地淚水。耳邊響起他輕如羽毛地聲音:“有我在。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怕。”
我心裡一陣痙攣地痛。人生總有太多不得已。何曾像他說得如此簡單。
他終究過於年輕。
唉,罷了。計較那麼多作甚?他現在身中六芒咒,痛苦難耐。我還計較日後被人笑麼?我主動就主動吧,有什麼關係呢。
想到此,心倒清明瞭。淚亦止住,靜靜與他對視,儘量穩住心性,有些嬌羞地說:“我沒有怕,我只是…只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