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一陣厲聲質問傳入他耳中,他心中暗道不好,不過瞬間,周圍已是響起兵器交接的打鬥聲,他用力扯下衣裳上的一角捂住口鼻,提劍往身後載著含碧的那駕馬車殺去。
哪知他才策馬走出幾步,又是一陣濃煙朝他迎面撲來,滾滾的濃煙嗆得他不得不低頭捂住眼睛,待感覺煙霧散去,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那輛馬車已是翻倒在地。
他心中大驚,一下從馬上跳了下來,朝著那馬車飛奔而去,“玉兒!”
他瘋狂地將馬車布簾扯得粉碎,直把這青布馬車扯得只剩車架子,可原本好好坐在裡頭的含碧卻已是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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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來,喝口水潤潤嗓子。”含碧幽幽轉醒,便見一名勁裝打扮的女子一臉驚喜地望著自己。
她只是定定地望著對方,也不伸手去接她手上的碗。
喬英淇見狀,心中更是篤定她其實並沒有瘋,她緩緩地將裝著清水的碗放到一旁的大石頭上,這才輕聲道,“含碧,我知道你一直很清醒,清醒地知道發生在你身上的所有事。”
良久,含碧才嘲諷地輕笑出聲,“是啊,我一直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當年是如何引狼入室,清醒地知道我的父兄是怎樣被我的夫君所殺。”
她緩緩地扶著洞中石壁站了起來,輕輕撩了撩垂落頰畔的髮絲,“你們也是為了我代王府那批隱藏的財寶而來的吧?放心,我必是會如你們所願的。其實說來,今日哪怕不是你們,而是曹定昭任何一個敵人前來,我都會將這些東西雙手奉上。”
代王府的財寶?喬英淇一愣,下意識便望向站在一旁不作聲的趙瀚霆,卻見趙瀚霆臉上亦是意外。
“曹定昭能留著瘋瘋癲癲的含碧郡主性命,不過也是為了這批財寶,所以,哪怕他恨到欲將我殺之而後快,卻依然得好吃好喝地供著我。我唯有一願,你們得到這些東西后,能替我殺了曹定昭!”說到最後,含碧是滿臉滔天的恨意。
“我們……含碧,你可還認得我?當年在京城曾陪著你四處遊玩的喬英淇,你瞧,這還是當年你送給我的玉佩。”喬英淇本想澄清他們並非為了代王府財物而來,轉念一想卻又掏出當年含碧贈與她的那塊玉佩,一臉期盼地問。
誰料含碧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那玉佩,“什麼玉佩?我不認得,也從來不認識什麼喬英淇。”
喬英淇呼吸一頓,竟是料不到她會如此否認,含碧卻再不看她,從懷中掏出一塊錦帕,再拔下發上插著的金簪,挽起左手衣袖,金簪對著手臂原本的傷口用力一刺,在喬英淇輕呼中以金簪為筆,鮮血作墨,在錦帕上畫下彎彎曲曲的路線圖來。
世間無人得知,京州代王府的含碧郡主,原是個過目不忘的奇女子!
“按著圖上所畫路線到離京州城數十里的代山上尋,你們便會尋得到那些財寶。”落下最後一道紅線,含碧這才將這觸目驚心的錦帕遞到趙瀚霆跟前。
趙瀚霆頓了片刻,這才雙手接過,低聲道,“多謝!”
齊軍這幾年日漸壯大,可相對的便是財糧的日漸緊張,是以無論含碧是出於何意,這批意外之財他也是希望能得到的。
喬英淇連忙取出隨身攜帶著的金創藥,正要為她敷藥,卻被她輕輕推開,“曹定昭快要尋來了,你們走吧!”
“含碧,跟我們走吧,報仇之事,日後咱們再從長計議可好?你不能再留在他的身邊。”喬英淇也知道僅憑自己那些小手段是斷斷騙不了曹定昭多久的,而她目前所帶的人手也是根本抵擋不住曹定照的攻勢。
“不,我要留在他身邊,等著他死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極輕極柔,卻又極陰森的一句話,一下子便將她再要出口的勸說之語給堵了回去。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