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吉看著被踢倒在地上,嚇得一動都不敢動的兒子,再看著眼前比兒子還要年輕的審訊者,心裡情緒很是複雜。
“上個月二號,我突然接到秘令,讓我去相依咖啡館接頭,接受本部指令。”
“到了後我才發現是一個陌生的日本人,他說出了證明身份的暗語以及相關手勢,說他是利田公館的直屬行動小組組長,因任務緊急,所以越過白菊花小組直接找到了我,他們需要我提供一些情報給他們。”
秦峰插言問道:“就算暗語和手勢對了,你對他們的身份就沒懷疑?”
“有啊,不過他們說過,可以在任務結束後,再向我的上線江菊芬求證。江菊芬就是水原幸子的化名,我感覺這可能是特殊事情特殊辦理,也就沒多想。”
解釋完後,周安吉繼續之前的話說道:“他們要收集的情報,就是顧家的人員活動情況,以及他們近期資金流動情況。”
“他們要的很急,所以我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收集好的情報傳了過去。”
聽到這,秦峰突然說道:“你收集到的情報內容是什麼,你也說一下。”
周安吉回憶了下,“顧家的人口並不多,不算外人的話全家只有五個人,兩大人三小孩,除了顧則孚因生意需要整天在外跑,其他人幾乎都不出門。但我調查的時候發現,顧則孚最近幾天也不出門了,倒是他們的兩個管家,整天在外面變賣一些顧家的店鋪、外幣、房地契等,好像正在集中資金。”
“我把這些情況報上去後,日本人又讓我把顧家周圍的警力調走一些。”
“顧家所在區域的住戶非富即貴,那裡一向是警察局巡邏的重心,平時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會有四五十人的警力在附近持槍巡邏。那段時間日軍針對廣州的轟炸又變頻繁,正好在警局內例行會議的時候,有分局申請支援,我就順勢同意,調走了那個區域三分之二的警力。”
“後面我又收到讓我去顧則孚家,探察對方家裡佈局和保鏢人數的命令,那時候我才確認,上次找我提供情報的人,真正的任務是來殺人的。”
“早先他們讓我調走警力時,我就有所猜測,但也不敢確定他們有這麼大的膽量,畢竟這裡還是我們的地盤,想殺一兩個普通人,倒是不難,但想殺這種很有警惕心又有護院保鏢的富商,還是比較困難的。”
“可能正因為如此,他們的準備也很充分,不但讓我畫了顧家的佈局圖,主要人物睡在哪裡,還讓我摸清顧家總共有多少護院保鏢,其武器配置,以及包括傭人在內,總人數是多少。”
“這些我都弄清楚後,他們就開始行動。因為在行動那天,正好經歷了日軍的大轟炸,很多警察在白天都參與到搶救之中,晚上巡邏的人都變少,正好方便他們撤退。”
“而他們在殺完人後,就坐上我給他們準備的車輛,迅速撤離了。”
聽完周安吉的述說後,秦峰對顧則孚案的脈絡已經有了一些推測,“得看看站裡有沒有相關的資料,確認下我的推測。”
他走出審訊室,就看到隔壁房間大門緊閉,門口站著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站在他身邊陪同的居然是站長許忠良。周圍除他們二人外,再無旁人。
“秦峰,快過來。”
許忠良對秦峰招了招手,在秦峰走過去後,笑著說道:“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顧榮庭顧先生,顧則孚的大哥,原本就在我那裡做客,聽說我們抓到害他弟弟的幫兇,就過來看看。”
秦峰準備順著許忠良的話打招呼時,顧榮庭率先伸出手,雙手用力握住秦峰右手,“秦小先生好,真是年輕有為啊,看到小先生,我就感覺我們的國家還有救,想到梁啟超先生當年那段少年強則國強,少年智則國智的話。”
秦峰挻了挻身,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