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姜鏘還不是真不要臉,總算還是趕在馬車停下之前,給自己編了一條麻花大辮子,垂在身後。這是她唯一能編的了,而且還編得毛毛糙糙。宮新成看著,痛苦地將臉扭到一邊。
於是,靜靜牽馬等在白府門口的喻胄驚訝地看到皇上親手從一輛外表簡陋的馬車裡抱出一個長辮子村姑狀的小姑娘,他驚倒了。皇上想幹什麼?想給白家主送美女聯絡關係?走近一看,這長辮子小姑娘居然是一起玩了一個白天的皇后,白天還挺端莊高貴氣場全開誰都不敢惹她的皇后這會兒雙手抓著皇上的手臂,衝他輕快地一笑,像個明媚美少女,喻胄忙扭開臉不看,直覺,再看下去皇帝會捏死他。他都忘了要第一時間向皇上見禮。
見到馬車來也迎出門的白適,同樣看到這一幕。不施粉黛的皇后清新純美,猶如雷雨過後荷葉上的水珠,但必須是滾動的水珠——因這眼睛太活絡了,會說話。所以再不裝扮還是非凡人,白適倒是不驚訝。只是驚訝她身邊的是便服皇帝,以及也是便服的喻胄。這下他反倒放心了,剛才聽說皇后私訪,他驚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大晚上的皇后找他有什麼事。不得不說,心裡有些小期待,但更多的是擔心。
宮新成第一時間就跟兩人微笑著輕輕地道:“免禮,私訪,叨嘮白兄了。”
白適很機靈,立刻拱拱手,引這三個貴客走側門悄悄入府。
姜鏘看見喻胄就心知肯定不是吃醋打上門這種風月事了。因此她一進門就很乾脆地對白適道:“白兄,去那荷花池邊的亭子喝茶賞月,如何?”
“好。請殷兄上軟轎,夜裡黑燈黑火,路不好走。”
“謝謝,白兄真周到。”姜鏘坐上軟轎,跟在這三位男人後面,一路只有白適吩咐傭人去那荷花亭擺上桌椅,另備茶水瓜果點心及筆墨紙硯。而喻胄想到皇上與世家一向不對付,因此默默地觀察四周,記下道路,也注意是否有人對皇上不利。
宮新成卻冷不丁說了句,“喝酒吧。阿三,白兄家的酒極好,度數不高,你可以稍微喝點兒。”
“嗷,好。”
其他兩個都在心裡默默地低階趣味地八卦,皇上排行老三,皇上叫皇后阿三,那麼是不是皇后叫皇上老三?
一行四個來到亭子,正是清風徐來,荷葉田田。一幫傭人剛好撤走原本擺放在亭子裡的石桌石凳,鋪上地毯。於是四個人就在旁邊的柳樹下站著等。白家傭人真是訓練有素,很快,姜鏘覺得她才下轎站穩腳跟,舒展一下腿腳血脈,亭子裡的長桌圈椅就都擺好了,四角落地宮燈擺上,瓜果點心也上了桌。白適便請三人入席,讓傭人都下去,不用伺候。
姜鏘自然是與宮新成坐一側,對面是白適與喻胄。燈光馬馬虎虎的亮,卻正好看美人。她看看對面這兩個,再扭頭看自家的,不禁鬼祟地一笑。
宮新成還能不知道姜鏘在做什麼,但揭發了出來,舒緩一下他夜晚私訪帶來的緊張氣氛,“阿三以前說過,我們這兒其他都不好,唯獨一件好:美男子眾多。呵呵,她沒說錯。”
姜鏘見對面兩大性格帥哥笑著看向她,只好當沒聽見,抓起毛筆道:“喲,白兄家的毛筆很美。你們聊,我練你們這兒的字。”
一個是“我們這兒”,一個是“你們這兒”,白適心中更相信了有關看不見的手的猜測,嘴上則是也輕鬆地應酬,“殷兄的一手鵝毛筆字很不錯,其實不必非練毛筆字不可。”
姜鏘一臉沉痛,“琴棋書畫一樣都拿不出手,倒是對吃的無比精通,太慚愧,得改。”
喻胄笑道:“皇……殷兄的琴這麼好,過謙了。宮兄今天沒去,太遺憾,好久沒那麼痛快地彈琴了。”
“剛才聽阿三說起你們的合奏,頓足遺憾。幸好,還不晚,還可以逮你們喝酒。”宮新成見傭人進來斟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