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已是半夜,宋自昔沒心情見吳王,只是遞了一封書信進去,告訴吳王,三公主不知去向,他著手前去尋找。然後回府,覺也沒心情睡,提上管家已經替他收拾好的行李,來到跟隨宋家多年的長隨的院子,一聲不吭地站在院子當中,等待他們睡醒。
武功精良的長隨即使睡覺也睜著一隻眼睛,不久,他們紛紛下床,來到院子裡。
宋自昔看著大家都來齊了,平靜地道:“我今天與太子殿下談了談,從此將不再為太子殿下效力。可我也不打算效忠吳王。以後最大可能是過閒雲野鶴的日子。各位都是江湖血性好漢,可能不習慣閒雲野鶴。我歡迎各位自己選擇,願意跟我的,繼續留下,願意跟隨太子殿下的,我修書一封,重金送別,打算回家的,同樣重金送別,不久我會修書各位老家父母官,請他們多加關照。唯獨不許你們任何一人跟隨吳王。你們不必當場表態。我出城去了,往城東門走。如果願意跟我,城東二十里鋪見。如果願意跟隨太子殿下,請去找蘇管家。如果打算回家,請找牛管家。”
宋自昔說完,依然平靜地看著大家,等待他們提問。可他看見他們臉上的疑問,卻沒等來問題。他便拱拱手,上馬離開。
中午,二十里鋪最好的酒樓。宋自昔對門獨酌。他叫了十斤白切羊肉,十斤紅燒牛肉,用兩隻大盤子在他面前堆成兩座小山。他的臉夾在兩座山頭之間,平靜而微帶冷漠,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日頭當空時,一陣紛亂的馬蹄聲過後,二十名高手一個不少地出現在宋自昔面前。兩座肉山間的宋自昔微笑了,但流下綿延不絕的眼淚。信任,是多年來日方長的相處與積累。
“坐,喝酒,吃肉。”平靜中有一絲輕微的顫抖。
“坐,喝酒,吃肉。”轟然一聲回應,大家將宋自昔圍坐在當中。很快,肉山的山尖消失了,而大酒缸在肉山頂上飛來飛去,飛快地變成空酒缸。
姜鏘獨自行走,則沒那麼好命。她這回為了掩人耳目,買了一輛驢車代步。那驢子是出了名的臭脾氣,脾氣發作時,姜鏘就是給個香吻它都不肯走一步。好不容易慢慢熟悉了驢脾氣,已是下午。慢吞吞到了西城門時,已是月上柳梢頭。
好在客棧見多了夜晚投宿的客人。姜鏘要了間稍微好點兒的房間住下,賴了許久才恢復體力,有力氣洗澡下去吃飯。想不到大廚已經回家,夥計只能勉強下個麵條。姜鏘不願勉強,自己挽袖子下廚,在廚房翻找半天,做出三隻清淡小菜,挽一壺酒獨自坐院子裡,看著自己的驢,什麼都懶得想了,甚至忘了自己在逃命。
一會兒,一幫跟在姜鏘後面投宿的豪客也下樓來覓食,見只有麵條可供,相當不滿。有人眼尖看見姜鏘的三隻小菜,鼓譟起來,“他有三隻菜啊,三隻,不是老什子蔥油燙麵。我們跟著他進店,你們大廚就不能多等我們一會兒?去叫他們大廚來,到家也給我拖出來。”
夥計忙道:“那位客官是自己下廚動手……”
姜鏘皺眉對立刻竄到她面前的隨從模樣的人道:“在下趕了一天的驢車,最後一絲力氣全用在三隻菜上,沒力氣幫忙。”
那隨從都沒來得及開口,就只能蹦了回去。很快一名管家模樣的過來客客氣氣地道:“這位小哥,我們主家願出紋銀三兩,以一碗蔥油麵換小哥的三碗小菜,如何?”
錢!一輩子鑽在錢眼子裡的姜鏘眼前一亮,渾身當即恢復了活力。“這三個菜不換。十兩,我下廚給你們做十隻菜。”
管家都不用請示,即道:“成交。”
姜鏘托盤將三碗菜端回廚房,路過屋裡的課堂,打量一眼這幫肯花錢的豪客,見他們長相不像江湖人,才比較放心。
有了在飯館的幾天歷練,姜鏘即使手腳不快,可還是很快還是一隻只菜盤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