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中,那盯著蔣先生的目光也是說不出的感覺。若說是激動,卻也不是;若說是銳利,卻好似眼神之中包含著些意味不明的感情。
“今日在下冒昧上門打擾,還望老侯爺莫要見怪。”沉默緊張的氣氛總要有人打破,藍宇成微微一笑,便看著蔣老侯爺拱手行禮說道。
蔣老侯爺慢慢收回了放在蔣先生身上的視線,轉眼將目光移到了藍宇成的身上,看得頗為仔細。就在藍宇成的笑快要僵硬在臉上之時,蔣老侯爺才開口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的道理,想來聰慧如世子,心中應當最是瞭解才是。”
藍宇成笑容一滯,他沒有想到蔣老侯爺竟然一開始便將話說得如此明白了當,倒讓他事先準備好的話只能重新嚥了下去。既然對方如此明明白白地直來直往,那他再說些引誘哄騙的話,便只能是小人了:“老侯爺戎馬一生,為蘭朝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宇成從小便是相當敬佩,父王未曾能得您相助,也甚是惋惜。在下與您立場不同,本不該前來叨擾,若非藍士康逼人太甚,在下也絕對不會求見老侯爺……”
蔣老侯爺廣袖一揮,直接阻了藍宇成接下去的話:“洛親王府與皇上之間的事,老夫根本無意攙和。只是威武侯府從來都是按皇命辦事,世子說再多也是如此。若非是他帶了你進來,老夫是絕對不會見你的。”
如果是藍宇成獨自求見,蔣老侯爺雖不至於誅殺藍宇成,卻也根本不會讓他踏入威武侯府半步。若說老侯爺今日見的是藍宇成,倒不如說,藍宇成身後的蔣先生才是他想見的人。
藍宇成聞言心思微微沉了下去,他來之前便知這條路不好走,眼下卻是比他所想更是難了許多。雖心中憂慮重重,只是藍宇成的臉上半點不顯,再次揚起一個淡笑,道:“老侯爺想錯了,在下自知老侯爺不會助我一臂之力,來之前便也未曾有過這樣的打算。老侯爺敬重藍士康,只因他現在是當今聖上,只是若非是他暗地裡的小人行徑,今日這皇位,本該是我父王的才是。”
老侯爺粗獷的大手不自覺地輕撫著手中的髮簪,垂下雙眼道:“向來都是成王敗寇,無論之前如何,起碼現在你父王已經不在了。老夫知你這些年有些機遇,若是你願意就此退去,想來皇上應該也沒有十成把握拿下你的性命。你還未到而立之年,此生路途且長,又何必為了一些過往賭上你下半輩子的性命。”
蔣老侯爺這是在勸藍宇成離開京都這個是非之地,也是在間接告訴藍宇成,他根本無意為難他。若是藍宇成願意就此放棄心中的國仇家恨,他說不定可以幫忙送他離開。
其實蔣老侯爺這麼做,並非完全是替藍宇成著想。而是擔心藍宇成身後的那人,也捲入這一場紛爭之中。
藍宇成一雙劍眉皺了起來,道:“不報父母家仇,是為不孝;不遵先皇之命,是為不忠;此等不孝不忠之人,根本無臉苟活於人世。況且,今年各地大旱,無數災民流離失所,早有官員將此事上報朝廷,只是藍士康卻未曾肯大開國庫,救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如此不能體察民情之人,如何能做得一國之君?”
“你既知我不會助你一臂之力,你又何必來此一趟?若只是為了讓皇上與威武侯府之間沉聲隔閡,那你大可不必如此。”老侯爺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沉了許多:“待你走後,老夫自會向皇上上書請罪,說明緣由。想來這一點,皇上還是會看在老夫的面上,原諒一二的。”
自己的小心眼完全被擺在了明面上,只是藍宇成的臉上卻不見一絲尷尬。他的確是抱著這樣的想法而來,只是既然進了這個門,自然也為自己籌謀更多才是。既然明面上的說不通,藍宇成略略想了想,便試探道:“威武侯府一直都是藍士康明面上的力量,不知老侯爺可知藍士康暗地裡的手段?”
突然老侯爺一改剛才低沉的聲音,抬眼看向了藍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