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來從未有一天晚過,於是院內上下對向景盛的印象都極好。向景盛每次來也都少不了給劉太帶些小禮物,鄭重拜託劉太用心做照顧許心箴。劉太心有感念,對向景盛自是客氣。
向景盛遠遠站著,也不敢貿然走向前去,只憂心指著許心箴,急忙說:“劉太你快去看看她,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劉太跑過去抱住許心箴:“心箴啊,你怎麼了?”
許心箴雙手捂住耳朵,兩眼烏黑烏黑地直盯著向景盛,迭聲不絕地就是尖叫。
劉太拍著許心箴的後背安慰:“別怕,別怕啊。那是向先生啊,是你的親家公,他不是壞人啊。”
然後尷尬地向向景盛解釋:“向生不好意思啊,心箴的情況其實已經好了許多,只是她一看見穿黑西裝的男人就會害怕。叫您受驚了啊。”
向景盛眉頭微皺了一下,連忙吩咐提著燕窩跟著進來的司機:“還不快去叫值班醫生?”
。
值班醫生趕過來,給許心箴打了一針,許心箴這才安靜下來。眼皮緩緩打架,不久便睡著了。
劉太歉然道:“向生來了,心箴卻睡著了。不如向生您也先回去吧,有什麼話請交待給我,等心箴醒了我轉告給她。”
向景盛卻並沒有急著要走的意思,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來,將燕窩盒子整齊地疊在茶几上,目光寧靜落在許心箴熟睡了的臉上。
這一刻的許心箴安靜、恬然。眉眼全都舒展開,又是秀美溫柔的模樣。
向景盛知道劉太在看著他,便緩緩抬眼:“她為什麼會害怕穿黑西裝的男人呢?一直都這樣麼?”
劉太皺皺眉:“是,一直都這樣。無論怎麼跟她解釋,她也放鬆不了。有時候甚至在電視上看見黑西裝的男人,也會嚇得吵著關了電視。”
“醫生說,她有可能受到過穿黑西裝男人的傷害,於是在心理上留下了深刻的創傷。”劉太嘆了口氣:“向生是心箴的親家,對於心箴在中國曾經歷過的事一定比我還清楚。我猜想,可能這與時爸爸被害有關。”
向景盛從“深谷”出來,便打電。話給兒子,叫兒子出來聊聊。
。
傍晚,時年走進空空的廚房。
自從湯燕卿搬進來,向遠每天幾乎是一下班就趕回來,晚上從來沒有再出去過。可是今晚向遠竟然沒有回來,只給她發了一條簡訊,說是與父親有事。
時年想,也許是去安撫羅莎了吧?
連續這麼多個晚上下班就回來,依羅莎的性子一定按捺不住了。
自從正式簽署了分居協議,時年心下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放鬆。再想到羅莎,便也沒有了從前的焦慮。
這也許就是他們這段婚姻註定該走到盡頭的標誌吧?這樣地長痛不如短痛,也許對向遠、她和羅莎才都好。
心情一放鬆下來,時年一邊等著米飯跳閘,一邊給自己洗了個蘋果。咬著蘋果,輕輕活動活動坐了一天、倍感疲憊的腰
。
門口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時年又是習慣性地微微一怔,急忙重新站直了,這才回眸望去。
湯燕卿剛洗完澡,穿著休閒的銀灰色純棉休閒長褲,上。身套了一件藍灰色套頭針織衫,脖子上掛著純白的毛巾,慵懶地站在門口。
他的頭髮還溼著,未曾梳理,髮絲被水流衝出彎曲的紋理。慵懶而又——性。感。
。
瞧見她宛若受驚的小鹿般轉過來的眼睛——
他輕嘆了口氣:“我餓。”
時年連忙深吸口氣答:“你稍等啊,米飯馬上就好了,然後我再炒個菜,咱們就開飯。”
廚房裡燈光柔暖,飯香飄溢,眼前的場景讓他難以自控地產生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