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有些煩躁,她不喜歡自己不受控制的感覺,煩躁之下,雲依也懶得去想措辭,站起身就開始脫嫁衣,蕭逸雲微微挑眉,有些吃不準這人想幹嘛,知道雲依穿著中衣竄上軟榻面朝裡而睡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反正我就睡這裡了,王爺不會想和一個小女子搶軟榻睡吧,當然,王爺要是不嫌棄想和我擠一床雲依也是不介意的,王爺請自便。”
看著背朝他似乎莫名有了怒氣的女子蕭逸雲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從未遇到過這種脾氣的女子,剛剛還和顏悅色、斯文得很的女子突然就變了性情,讓他有種和他說話的本是成熟女子,突然就變成慪氣小女孩的錯覺,蕭逸雲本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不過面對一個如同鬧彆扭的孩童一般的人他有些沒轍,覺得和她計較有失*身份。
蕭逸雲果斷去床榻睡了,好心給她好床睡她不要他又何必多管她。不過說來也怪,小妹綵鳳性格也如孩童,不過她在他面前耍賴撒嬌什麼的可從來沒成過還幾乎被冷眼相待,以至於長大一些那個任性的皇妹愣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蕭逸雲想可能是今天心情還不錯所以懶得和雲家的丫頭計較了,雲家丫頭今天算得上幸運。
雲依本以為今天可能會失眠,不過她終究低估了自己,她幾乎是沾床就睡了。蕭逸雲看著睡得香甜的人生了些羨慕:自懂事以來他幾乎沒有過這樣的好眠,這幾年更是睡得不好,一點動靜就會立刻清醒,哪像她,睡得那麼香。不過他還覺得有些驚訝,一個將門之女,從小就被父親當兒子一樣寄予厚望來養著,還帶上過戰場,這樣一個人真的就能在陌生的環境下沉沉睡去?
若說她無謀,笨到不設防那也說不過去,皇帝賜給她的別院本就有僕人打點,在她住進去之前他就派人進去,防止有人在婚禮上動手腳,她的嫁衣有問題他是猜到這個可能的,派進去的人也證實了這一點。不過無需他的人出手,她自己就解決了這些問題,那時他就知道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雲家的丫頭不簡單。
但此刻她的氣息說明她確實是沉睡的,一個聰明而警覺的人怎麼會把自己無防備的一面暴露在陌生人面前,是篤定他不會讓聯姻出現問題、不會讓她出事嗎?
蕭逸雲蹙蹙眉,沒再多想——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只要不在他眼皮底下惹事就行。
拿起床上墊著的白布,將早已備好的裝血的瓷瓶拿出將血滴在上面,然後隨手將白布扔到床尾,做好這些,蕭逸雲也閉眼睡覺。
第二天蕭逸雲醒得早,雲依還在呼呼大睡,前一天天未亮就被抓起來折騰晚上還睡得晚,現在還正當她好眠的時候。
此時雲依是正對著蕭逸雲這邊睡的,中間隔了桌椅不過不影響視線,看著那姑娘純淨安逸的睡顏蕭逸雲有些不快,他不習慣和人同室而眠,昨晚淺眠的他醒過來不下五次,結果那丫頭都睡得堪比某種動物,就是蕭逸雲都有些嫉妒她的好眠,而現在,天都亮了,她還沒睡夠啊。
蕭逸雲一個不快將昨日裝血的空瓶仍了過去,力道有些大,又是砸在額頭,雲依一下子被砸醒了。雲依捏著空瓶子睜著迷濛的雙眼坐在榻上發呆,蕭逸雲看著她的呆樣有了扶額的衝動,就這樣竟然還沒清醒。
“這邊來。”
雲依迷迷糊糊地看向聲源處,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到先動了,蕭逸雲看著雲依前進路線上的椅子心想她會不會絆倒,那個問題並沒讓他困惑太久。不多時一聲短促的驚叫聲起,伴隨著的是凳子倒地的聲音,不過人倒是沒被絆倒,落地時女子手點地一個利落的旋身穩穩站立,這一手不說多厲害,不過姿勢是真好看,本來眼看著就要摔個狗吃屎了,下一刻就漂亮落地,蕭逸雲也不由地讚賞。
這麼一折騰,雲依總算清醒了七八分,有些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門外傳來丫鬟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