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好,好到彼此都無法全身而退。本是一場可以置身於觀眾席的局,卻硬生生地把自己捲了進去。下手多狠,就是對自己有多殘忍。
他沒有資格去在意她帶著順水人情拉開序幕,可如何不去在意他們該如何旁若無人地謝幕。
“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就是喜歡我!一天到晚偷偷瞄我,只要我跟你一說話就臉紅,還把每個月領的俸祿都交給我讓我買零嘴吃,這不是喜歡我是什麼?”
字字句句把他剖析得有夠透徹,甚至逼得他無所遁形,只差他一個點頭結束這場曖昧。是,他就是在忘乎所以地對她好,野心大到希望有天可以取代姚寅烙在她心底的印。他不在乎除了自己以外有多少情敵前仆後繼,結果只被她冷眼看過視作理所當然。愛情無需計較得失,肝腦塗地也無非是咎由自取。
偏偏她要在讓他知道那些前僕者的名單裡有蘇步高後,再來逼問他答案,該如何回答,才能換來所有人的滿意?她就從未想過,他也會同她一樣,在掙扎活下去的過程中,愈發割捨不斷唯一的親情嗎?
“是討厭。”思緒尚未整理好,他的嘴已經快了一步。
“噯?”
“聽清楚,我打心底裡討厭你……和你全家。”他堅定了口吻,卻沒能堅定自己的心。
如果真能始終如一地去恨,倒也免去了糾纏,偏偏他有血有肉有凡心,當她還在小心翼翼求一個答案來換取義無反顧時,他已經亂成一團拿不出半分理智去較量。口是心非的拙劣伎倆,沒能讓他找回從前的絕情果斷。
她那雙溢位絕望的灼熱目光,彷佛是在凌遲著他,讓他在丟出傷人話語後,做不到轉身即走。與她擦身之際,飄出了句英雄氣短的妥協,“用嘴說不出的那些話,我會用行動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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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上兩個人演繹出的熱鬧比不上城樓下一群人湊出的唏噓。
當事人的掙扎與糾結入不了觀眾的眼,歷來就鮮少有觀眾會帶著心看戲,唯有那一句句隔著距離聽不真切卻能隱約猜到大概的對白,依稀能讓底下的圍觀群眾看明白這出戏碼。
主角兒已有散場之姿,下頭自然就散得更快。卻總有那麼一些人,看戲時沉默不語,不驚不喜,泰山崩於前都能面不改色;散場時,留到最後,隔著距離也能讀懂其中滋味。
這樣的人多不多?姚寅不清楚,至少他是其中之一。
“四爺,要不要我去叫十三小姐下來?”見四爺始終不語,也沒要走的意思,駕車的隨從多事地探出頭,問道。
“隨她去,回別院。”人去樓空,那抹銀紅身影顯得愈發招搖,落入他的眼,如血般刺得瞳孔生疼。他手指一動,撩起的車簾順勢落下,緊抿著的唇線動了動,撂出的話冷得讓人心驚。
可城樓上那個女人又能否看懂他的心冷?他總是為她設想得太過周到,恨不得去做全天下最懂她的那個人,那誰來了解他?她甘願送上門去被別人傷,後果就該自己吞。即使他適時出現給她一座避風港,對她來說也不過是哥哥對妹妹的寵愛,這不是他要的。
第三十六章
朝野之事瞬息萬變,一整夜,足以讓一條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震驚訊息在早朝時被人甩出。
——八皇子結黨營私,意圖謀反。
寥寥幾個字,涵蓋當誅之罪。這不是小打小鬧的告狀,而是想讓對手永無翻身之日。向來待人和善看似無慾無爭的八皇子會謀反?這就像是天方夜譚。可太子殿下號稱人贓並獲,無數看似強有力的證據,殺得一干人等措手不及。
這種時候聰明人就該三緘其口、靜觀其變,免得站錯隊。
但還就是有人一臉正義擺出“皇子犯罪與庶民同罪”的姿態,語出驚人。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