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我這就吩咐曾姨。」
管家心下瞭然,太太這隻包是鍾家老爺子在太太成年時所贈,如今已經絕版,就算不絕版也意義非凡,衣帽間一面牆的奢包,按價格算這隻包根本排不上號卻一直放在正中位置,太太輕易捨不得背每年最多帶出去兩三回,可惜太太從臺階滾落時包也劃了兩道長長的痕跡。
曾姨是在程家工作十餘年專職照顧太太的保姆,太太婚後也把她帶到雲景別墅,一應待遇優厚,因曾姨年紀大了平日並不做什麼繁重工作,只負責打理太太的衣物和日常貼身物品,偶爾太太想念她的手藝會讓她做一兩回菜,曾姨為人忠厚好學,硬生生從料理三餐的保姆變身對大牌衣服包包瞭如指掌的奢牌達人並且深得太太信任。
管家被商聞僱傭算是有一份天然的立場,太太待他也算不錯,但管家偶爾會自我懷疑他算不算太太的自己人,然後飛快掩下割裂心思,先生太太夫妻一體他得盼著他們夫妻和美,小少爺不會有跟爸還是隨媽的變動,他的管家大業才能長久下去,最好在太太面前展露他十項全能的職業能力儘早接曾姨的班。
「另外,衣帽間的東西都是太太心愛之物,盯著商巖不要讓他隨便進來。」
商聞冷淡的吩咐吵醒管家的美夢。
管家一個激靈:「是曾姨沒關好門嗎?」
密碼是太太所設,別墅裡只有先生太太、曾姨以及他知曉密碼,他剛才竟然沒意識到小少爺是怎麼進的衣帽間!
商巖莫名心虛,當然不是曾姨沒關好門,他知道衣帽間密碼從前也會進來看一眼,定時檢視藏品狀態定時找人保養維護,他剛才在琴房聽到曾姨進出衣帽間的動靜就在人走之後偷偷跑到衣帽間踮著腳輸了密碼,是他和母親生日的組合。
他本意只是想看看衣帽間是不是從前那樣。
「不是,我、無意間告訴了他密碼。」
管家腹誹,那找太太改一下密碼不就得了?
但商聞吩咐完又回了書房,管家只得蹲下來笑眯眯同小少爺交代,藏品貴重,如果巖巖跑進去玩弄壞了什麼東西,太太會傷心的。
商巖忍回所有淚意:「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會讓母親傷心。
管家仍是笑眯眯:「對對對,小少爺長大了,那快去練琴吧?」
好吧,只能繼續彈奏討厭的啄木鳥。
不過下午練習之後商巖琴技進步明顯,琴音消去那份生疏滯澀變得流暢動聽,管家連連點頭讚許,這才是小少爺的正常狀態。
商巖掩飾著自己的漫不經心,他現在熟悉了小時候的自己進步是早晚的事,可是徹底接受自己變小也有一種壞處,許多事他不能問也不能說。
其實他克服恐慌之後很想問一問母親離婚協議書的事,但父親態度明顯,這是大人之間的事。
不知不覺間商巖練了半小時,夕陽下的小身板倒真像個認真的小紳士,管家欣慰一笑,小少爺不是熊孩子是他最大的欣慰,他正感慨著卻見門外悄悄來了一道纖細身影,他剛要問候,程茵茵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管家笑著退下。
程茵茵躡手躡腳走到商巖身後伸出雙手捂住他眼睛,琴音未停,她奇怪歪頭卻見小傢伙抿唇笑著按動琴鍵,叮叮咚咚流出一串如歡暢小溪流的音符,她哪有不明白的,小崽兒早就發現她了就是裝著不知道呢!
「商小巖,你很賊嘛!」
商巖任由母親半抱著他手指未停,只是心亂了,音符不成曲調,他亂彈了一會兒回身甜甜喊了一聲媽媽。
「我看到媽媽的影子了。」
程茵茵故作懊惱:「原來是作案條件不利呀。」
商巖笑得羞澀:「那我下次裝不知道嘛。」他只是很喜歡母親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