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楊昊之,你摸心口想想看,我待你究竟如何,把身子和心全都給了你,你倒一天到晚推三阻四不肯將我迎娶進門……先是說那瘸子勢力大,你不敢娶小;如今那瘸子死了,你竟要我把孩子拿了!”又哭:“你這挨千刀的死漢子,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被她這麼一鬧,楊昊之倒手忙腳亂起來,在她耳邊又哄又勸。但此番柯穎思佔了上風,未達目的豈能善罷甘休,越哭越覺委屈,又想起昨日楊昊之與柳婉玉眉來眼去,心裡愈發不痛快,哭鬧道:“我看你昨日跟柳家那小妖精郎情妾意的,你莫不是又看上了她?又說要煮茶,又說要畫畫……好哇,你如今嫌我老了是不是?我跟她雖都是庶出的,可她是賤戲子生的孽種!論模樣品性她又哪一點強過我來著?”
楊昊之皺著眉道:“你怎的又扯到別人頭上了?”
柯穎思指著楊昊之道:“你說!你說!你是不是看上那狐媚子了!”
楊昊之不勝其煩,心道:“再這樣鬧下去不像話,還是早點將事情壓下去,讓她將胎打了才是。”想起自己骨肉要化成一灘血水,楊昊之難免傷懷,再見柯穎思哭得眼淚縱橫,和著滿臉的胭脂水粉,甚是可憐,又想起多年的情分,心中的不悅也煙消雲散,將柯穎思攬到懷中道:“心肝,我只愛你一個,怎又會看上旁人?我知這件事委屈你了……”說著略一沉吟,在柯穎思耳邊低聲道:“讓你將孩子拿了我心裡也疼得慌,思妹,我又怎能不心疼你?你若將這胎打了,我就把你早先就想要的那套足金的燈籠釵環送你。”
柯穎思本在抽噎痛哭,聽聞不由一怔道:“你說什麼?”
楊昊之從懷中掏出一隻錦囊,拆開來取出一支金釵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柯穎思顧不上拭淚,瞪圓雙眸呆呆的盯著那支金釵,愣了半晌,伸出青蔥般的指頭朝那釵子伸了過去。
且說婉玉和怡人回了含蘭軒,一時間珍哥兒來了,婉玉便抱著他練字,怡人在一旁做針線。不多時來了個小丫鬟,說楊蕙菊等人在荷塘旁的長亭裡備下了果品,邀婉玉去吃茶。婉玉便領著珍哥兒隨那小丫鬟走了過去,只見楊蕙菊、紫萱、柯穎思、柯瑞、姝玉和妍玉已經到了。柯瑞見婉玉款款走過來,眼前不由亮了一亮,妍玉冷笑了一聲,將茶杯端了起來。
婉玉凝神一望,辨出不遠處正是自己當日落水之所,她又朝柯穎思看了一眼,見她正坐在亭子邊眺望遠景,婉玉死死攥了拳頭,在石凳上坐下來問道:“你們剛才都說什麼呢?”
柯穎思因楊昊之對婉玉另眼相看,心裡頭憋了一團火,見她此刻坐過來便搖著扇子不冷不熱道:“沒什麼,就是看這荷塘裡的花開得好看。”
婉玉朝她瞥了一眼,見她髮間插著的金絞絲鑲翡翠燈籠釵渾身不由一震——那支釵正是她當年陪嫁帶來之物!再往柯穎思耳上看去,見她耳朵上戴的也是同套的金器!婉玉登時氣得手腳冰冷,這套首飾原始她母親在她及笄之年所贈之物,因別緻昂貴,甚得婉玉喜歡,平日裡也捨不得取出來佩戴,除了及笄之禮和出嫁那天戴過之外,其餘時刻均鎖在箱子裡妥帖收藏,但今日竟發現這首飾竟戴在她仇人身上!
婉玉面上不動聲色,但裙下雙腿早已氣得亂顫,心裡怒道:“好!好你個楊昊之,竟將我最喜之物都送了這賤人!”臉上故意讚道:“思姐姐頭上的金釵別緻得緊,連耳朵上的墜子也是燈籠形的,我見了這麼多首飾,還沒有一樣比得上姐姐的首飾精巧。”
柯穎思心裡卻透著幾分得意,這一套金器是一個工匠花三年打造成的,其間所鑲翡翠均是極品,精緻絕倫。柯穎思第一次見梅蓮英戴在身上時便羨慕不已,嘴上稱讚她穿戴起來好看,但心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