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登上這天階,然而金光落下之處,那無數閃爍著銀芒的劍影便立刻如根根銀針刺下,逼得掌門使出幾道章法攻擊著霧中的影子,一面用著步法踏空飛起躲閃。
亂石飛舞,風聲鶴唳,弟子叫吼聲不絕,天界的鼓點聲嗩吶聲纏綿間為這一切點綴上更加紛亂的熱鬧!
掌門元陣子踩中一刻飛來的石子,灰塵霧中,那道持劍人影再次浮現。
他立刻兩手再次結印,額心神印陡現,十道神光打著旋兒如同天上月盤。他揮手,廣袖落下,月盤帶著尾巴迅速飛去。
人影晃動片刻。
這次,你絕對躲閃不及!
掌門如此想著,一邊從空中落下,預備再次施法。
卻陡然聽見千萬道叮鈴聲,再細聽,竟然是什麼鐵器顫動的聲音。
掌門還未反應過來,便看見西華壁山主峰下,萬劍拔地而起飛至空中,顫動著,如渴望飲血一般直直對著他。
十道月盤被那道身影盡數躲開,打著旋兒一般亂撞嘶吼著。
側峰的弟子們也有所感一般,山峰搖搖晃晃。
幾個長老再也顧不得弟子們,身形化作光芒便直衝隨之遊而去,但偏偏為時已晚!
隨之遊身形出現的剎那間,萬劍彷彿齊齊豎直身子,之後便立刻爭先恐後直直朝著元陣子而去。
元陣子想躲閃,無數法陣從手中施展而出,卻皆向紙糊似的片刻也擋不住。
幾個長老還未落在主峰,便已開始施法,隨之遊持劍躲過一道法術,喚出飛劍一側身勾住劍倒掛劈下幾道法術。
主峰搖搖晃晃,掌門被接連刺中,血液沾染滿身,白髮鬍子也被血液沾染得黏膩打結。這一刻,他看向仍在空中懸浮的天階,自知這個距離他是萬萬飛不過去的,便大喊道:“你如今千萬之恨,萬萬抵不得當年沒有魔尊之時,人間之怨恨。”
隨之遊躲著法術,喊道:“那已死的蒼生中,難道就沒有你們這些人助力麼?”
“何等糊塗!這五界從來如此!總有人註定要為後來者犧牲!”掌門大喝,蒼老渾濁的眼珠中在此刻也浮現出來了堅定,“修仙之人便註定要割捨多餘的憐憫!我們既然有庇護凡間的道義責任,自然也必須要做出對人間最合適的選擇!”
“犧牲一批人,換取後世的和平與寧靜,而你卻為自以為是的正義殺了當年即降的魔尊,你可知造成了什麼後果?!還有,你因一己之私殺了江危樓,讓這眾生被戰亂□□多少年!如此天資,竟愚鈍至此!”
掌門那慈善的白眉白鬍子如今擰做一團,話音中滿是憤恨與悲憫,血液浸染著他渾濁的眼眸。
幾個長老一眼不發,仍在施法對抗隨之遊,一道法術擊中她的肩膀,驟然將她擊飛至山壁,血液從她額頭緩緩流下。
隨之遊反手將劍插在山壁之上,看向掌門,又看向幾個仍然施法的長老,他們面上汗水直流,眼中滿是戒備和狠厲。
她又看見側峰上,無數白衣弟子站著看她,看不清面容和表情,但他們似乎也從對話中猜測出發生過什麼,喊聲連綿不絕!
“何等妖孽!犯我鴻蒙派!”
“趕緊束手就擒!”
“滾出鴻蒙派!何苦為鴻蒙派蒙羞!”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改悔不好嗎?何必來這裡作亂啊,不要再打了啊!”
掌門喝道:“為何還不醒悟!你為什麼就是這麼固執?!”
在很早以前,一切都不曾是這樣的。
那時她天資太高,為人雖然喜歡惹事,但宗門長老掌門卻極少發火。
他們如所有話本子裡熱衷塑造的世外高人一般,鶴髮童顏,一團和氣卻又不失嚴厲,然而教導卻也從不藏私。
那時倒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