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嗯什麼,我好著呢。
我特意給自己留了一息,我還有救啊!
隨之遊壓下內心的抗議,孱弱迷離的樣子,顆顆眼淚從杏眼裡溢位,“危樓師兄,我真的沒救了嗎?其實我覺得我——”
江危樓眸色認真,“我有愧於你。”
隨之遊:“……??!”
等下,你真的?一點都不心軟嗎?
你?是?人?嗎?
隨之遊大為震撼,任由江危樓將她擁入懷中抱起,一步步走向絕情崖邊。
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人居然真的鐵石心腸。行吧,當初她在這裡捅死了人,報應馬上讓她在這裡被拋屍。
江危樓不徐不疾地走著,眉眼間有了幾分沉鬱。
他知曉她絕對只是油嘴滑舌,有其他企圖,也知她似乎也總有小心思不想讓自己好過。他們相處時間極短,明明並不對盤,卻不知她為何偏偏要纏著他。
但最不理解的,便是方才。
隨優為什麼要救他呢?
在他身上,她到底有何所求?
江危樓入天機縱橫最先學的便是揣摩人心。
但人心也好,人性也好,那個雪夜中的滅門慘案早已讓他看明白。終究是利益驅使著這一切,如果人心能在利益前不為所動,那隻能說明是籌碼不對。
但隨優到底為何?
江危樓腳步頓住,沉吟幾秒,將隨之遊放在了那刻著絕情崖三字的巨石上。
他想,那就暫且留著這個變數,將她所求之物找出來吧。
隨之遊對於江危樓這番決定她生死的思考全然不知,她的內心已經將復仇計劃列到第七項了。如今躺在冰冷的石頭上,她像是冰櫃裡凍了三十年的鹹魚一樣,冷漠、堅硬、且任人宰割。
江危樓囑咐道:“稍等。”
他施法劃出一個法術屏障來。
毀屍滅跡前還得開個屏障,手段也太縝密惡毒了吧。
隨之遊表情淡淡,內心憤憤。
江危樓設好陣法後,便轉身走到巨石前,扶起了柔弱的隨之遊,“很快就好。”
隨之遊一伸手撈上他的脖頸,低聲道:“江危樓。”
江危樓有些疑惑,“嗯?”
“你真要這麼做嗎?”
隨之遊問。
你真的就這麼狠心嗎?
你良心不會痛嗎?
江危樓還沒有完全理解她的話,便感覺她摟緊了他的脖頸。他下意識往後偏了偏身子,“師妹,你——”
話音未落,便見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狠狠蹬了一腳巨石。巨石
他立刻意識到,她似乎誤會自己要將她毀屍滅跡了。
但為時已晚,隨之遊身子直接向後借力,硬生生將他抱著向拉扯下了懸崖邊緣。
兩人齊齊墜下懸崖,風聲肅肅地在耳邊颳著,颳得兩人臉生疼。
江危樓從虛空中化出一柄劍,幾度想要施法用劍插入懸崖的縫隙卻不得其法,劍刃砍落的碎石砸跟著風齊齊往他身上擦去。
隨之遊像是八爪魚一樣抱緊了江危樓,絲毫不讓他有逃脫的可能,
他媽的,怎麼會有你這種人,我為了你受傷你居然還打算讓我死。
行,那大家一起死,手拉手誰先過奈何橋誰是狗。
“咔嚓——”
終於,江危樓這次成功將劍刃插進了峭壁內。
他一手攥緊劍,一手擁住隨之遊,低聲道:“你誤會了。”
“少來這一套!”隨之遊咳嗽幾聲,慘白的臉上滿是憤怒“你肯定是想分散注意力把我扔下去,我看透你了!反正你休想獨活!就算是死,你也得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