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濃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壓在小鎮的上空。
穆沉言四人從蔣平家緩緩走出,那扇門在身後 “吱呀” 一聲關上,彷彿將一段悲傷又詭異的故事暫時封印在了屋內。
儘管此刻他們已然瞭解了蔣平事件背後那令人唏噓的真相,心中原本的猜想也得到了印證,可每個人的心頭卻依舊像是被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著,為蔣平一家的遭遇感到無盡的難過。
“蔣平的媽媽說,蔣平非常希望參加那次的研學,那可是他付出了很多代價才換來的機會啊。” 王玉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有些空靈,彷彿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悲涼,在空氣中緩緩飄散開來。
“嗯。”
穆沉言應了一聲,他的心情依舊格外沉重,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蔣平生前那充滿期待的模樣,以及那慘烈離世的場景,交錯在一起,讓人心裡直髮堵。
忽然,一個大膽的猜想在他心中悄然升起,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中透著一絲激動,可這想法實在太過離奇,讓他又對自己的猜測有些沒了底氣。
一旁的沈明溪像是敏銳地察覺到了穆沉言的窘迫,他不動聲色地緊了緊握住穆沉言的手,那溫暖而有力的觸感,彷彿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穆沉言原本躁動不安的心,竟奇蹟般地漸漸安定了下來。在這陰森的氛圍裡,兩人之間無聲的默契,倒成了一絲難得的慰藉。
“那這麼說,他們都是因為死前還有事沒完成,蔣平是想去研學,那藍翼他們呢?” 穆沉言皺著眉頭,眼睛卻是亮閃閃的。他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眼神中透著疑惑,彷彿想要從這迷霧般的事件中,找出那隱藏的線索。
“或許我知道一些,” 王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拉著林婷加快腳步從後面追了上來,原本有些分散的四人,這會兒從一前一後變成了並排往前走著。他們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燈下被拉得長長的,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穆沉言好奇地轉過頭來,目光中滿是期待,急切地問道:“怎麼說?”
“之前我倆去藍翼家裡那回,可是聽說了很多美美的事兒呢。”
王玉說道,她知道穆沉言明白 “美美” 就是吳君美,只是此刻她和穆沉言被沈明溪有意無意地隔開了,彼此看不見對方的表情。穆沉言只能連連點頭,那露在沈明溪身側的幾縷頭髮絲,隨著他點頭的動作活潑地上下晃動著,彷彿在努力證明他確實在認真聽著。
王玉偷偷翻了個白眼,在心裡暗自腹誹:這醋成這樣,也是沒誰了,真是夠了呀。
“美美她是單親家庭,一直跟著她父親生活……” 王玉繼續說著,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明溪不耐煩地打斷了。
“說重點。” 沈明溪的語氣中透著一絲急切,他可不想穆沉言的注意力一直被這些事兒牽扯著,只想讓他的目光多落在自己身上些,那點小心思,任誰都能瞧出幾分來。
王玉倒也沒覺得對方沒禮貌,相處這麼久了,沈明溪那點想法她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無非就是怕自己的心上人被別人分了神唄,哼,這狗糧她可不想吃呀。
“她一直想再見見遠嫁到外省的母親,她也一直和我說,非常的想她的母親。” 王玉趕忙言歸正傳,道出了關鍵所在。
“那就是了,或許這就是美美的執念了。” 林婷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跟著做了個總結,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恍然,彷彿一道光照進了這重重迷霧之中。
“那藍翼那邊估計是一樣的情況。” 穆沉言根據他們目前所掌握的訊息,覺得事情似乎已經漸漸清晰起來了。
枉死之人,因著心中強大的執念,在頭七之日逗留徘徊在世間,執念一消,便魂歸天外。
那若是執念未消呢?會一直在世界上游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