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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想明白,黃克武先不幹了:“鑑定個佛頭而已,有什麼難的!我們黃字門的人足可以勝任,何必假手於外人?”他一指黃煙煙:“別說別人,她就比這個野小子強。”
金石本是白字門的領域,許家被驅出五脈以後,這一行當被黃字門接盤。劉局讓我來鑑定佛頭,等於是越俎代庖,動搖了黃字門的權威。我若是順利完成任務,許家就可以迴歸五脈,對黃字門更不利。
面對質問,劉局用兩個指頭敲了敲桌面,輕描淡寫地說:“如果您的人真可以勝任,也就不必去偷小許的那本《素鼎錄》了。”是言一出,十幾道熾熱的視線在小院裡交錯縱橫,每個人都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藥不然衝著我搖搖頭,表示自己真不知道。
我嚇了一跳。下午我那兒才被盜,這會兒劉局就已經知道真相了?看來方震早知道實情,沒告訴我而已。這些人做事,全都一個德性,吞吞吐吐藏著掖著,沒一點痛快勁兒。
黃克武也沒料到劉局會這麼說,回頭低聲問了黃煙煙一句,眉頭大皺,轉頭道:“玉佛頭事關五脈,你找外人插手,理由何在?”他的調門比剛才低了不少,看來是被劉局拿住了軟肋。
劉局解釋道:“玉佛頭這件事太敏感,如果五脈一動,藏古界的其他人也會聞到風聲。到時候佛頭沒還回來,自己家院子鬧得沸沸揚揚,上頭可就被動了。小許是白字門後人,嚴格來說也不算外人,他平時又不混藏古界主流,由他出面最合適不過。”
說到這裡,他把黃克武的酒杯扶起來,重新斟滿,恭恭敬敬遞過去:“您不是一直想考驗一下小許麼?這次玉佛頭的真偽之辨,正好看看他的能力。若他把事情辦砸了,別說您,我都不會讓他進門。”
如果我把事情辦好了會怎麼樣,劉局沒說,也不用說,給黃克武留個臺階。
黃克武猶豫了一下:“我黃門榮辱事小,五脈佛頭事大。他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我讓煙煙跟著他。”然後他對自己孫女貼耳說了一句。
黃煙煙聽完吩咐,走到我跟前,雙手開始解衣釦。我嚇了一跳,以為黃家要給我配個陪床的,不由得往後倒退了兩步。黃煙煙輕蔑地看了我一眼,雙手從敞開的衣襟裡拿出一個掛飾,從脖子上摘下來遞給我。原來人家的掛飾是藏在衣服裡,解開第一個釦子是為了方便拿出來。我差點會錯意了。
她遞給我的這東西,是個小巧的青銅環,上頭用一根紅繩穿起。這枚小青銅環,表面鏽跡斑斕,隱有五彩,看形制是個古物。我拿在手裡,隱隱能感覺到一陣溫熱,不用問,肯定是人家姑娘家貼身的溫度。
這玩意是古人用來束帶的,不算稀罕東西。但這個上面居然嵌著金紋,走成蒲紋樣式,跟綠鏽相襯頗為華貴。我拿在手裡一掂量,就知道不是俗物。
黃克武道:“這東西賠給你,夠了麼?”我聽出來了,他今天被劉局擺了一道,不甘心,還要考我一考。這東西能掛在黃家子弟的身上,一定有它獨特的原因。我要是看不出所以然,傻乎乎地收下了,說不定就中了他們的計。
我把青銅環捏在手裡,摩挲了一陣,沒有說話。藥不然衝我做了個曖昧的手勢,又指了指黃煙煙,意思是這東西是人家姑娘貼身帶著的,剛拿出來你就摸個不停,太猥瑣了。這小子,太損了。
我用指甲偷偷摳了一下青銅環上面的銅鏽。古銅鏽特別硬,假銅鏽都是膠水做的,很軟,一摳就進去。我稍一用力,指甲就頂彎了,硬得很!其實我是多此一舉,這枚青銅環的真偽,不用鑑別,肯定是真的。這裡全是行家,若是黃克武拿個假的出來,那是抽自己耳光。
“甭摳了,你身為白字門的傳人,看見那蒲紋,居然還瞧不出好壞麼?”黃克武冷笑道。
我趕緊低頭再看,看到青銅環上的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