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恨之入骨的之,不是知情識趣的知。”賀之章雙眼直直盯著他。
“原來如此。”易天行笑的益發溫柔,“難怪賀同學身上沒有狂放之氣,但多了幾分書卷氣。”
言辭交鋒,他不屑玩。
舉起酒杯,微笑祝道:“初次見面。”然後一翻手腕,飲盡杯中酒。
“第二次了。”賀之章苦笑了一下,“你在省大是名人,記不得我也是正常的。”
易天行笑了笑:“我的名氣似乎不怎麼好,想來不外乎是賭錢打架開除這些事情。”
沒想到他會自己承認這些,賀之章有些意外,酒意上湧,鼓足勇氣道:“能和我出來一下嗎?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不用了。”在易天行身旁坐著的鄒蕾蕾冷聲道,一把將易天行拉回了凳子上。
“我和你男朋友說說話,你緊張什麼?”賀之章神經質般吃吃笑著。
鄒蕾蕾一聲冷笑,將自己碗裡的京醬肉絲撥到易天行的碗裡,說道:“有什麼事情就在這兒說。”
飯館裡此時已經冷了場,安靜地似乎能聽清楚落在地上的針是針尖先著地還是針尾先著地。
易天行悄悄搓了搓鼻子,微微一笑。
賀之章縱使酒蒙了心,也不敢對鄒蕾蕾惡言惡語,拿著酒瓶呆在原地半晌,忽然對易天行說道:“你準備一直躲在女人身後?”
易天行好笑地看著他,搖搖頭道:“你在這件事情的認識上似乎有一點點偏差。”
他覺得今天的小宴很有意思,淡淡掃了一眼集體站起身來的大學男生們:“少年熱血啊……今天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賀之章手中一輕,便發現自己握著的酒瓶子不知怎麼到了他的手上。
易天行輕輕一掌劈下,玻璃瓶子頓時被劈掉了瓶頸,撣去自己手掌上的玻璃渣子,他微笑看著那些目瞪口呆的男生:“機會只給一次,我的規矩是,你們先把我喝倒,才有嘗試打倒我的機會。”
他拿出了蕭峰少室山上倒酒囊的勁兒,鯨吸虎咽,嘩啦啦地把瓶中的高度白酒全抽進了自己的喉嚨,還刻意潑灑少許,溼了自己的衣襟。
酒瓶傾口向地,一滴未下。
一斤白酒下肚,易天行面不改色,還咂巴咂巴嘴,伸出舌尖掃去自己唇角的那滴酒,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你可以去演戲。”鄒蕾蕾遞上手帕幫他擦拭酒漬,一面偷笑著。
易天行臉上笑眯眯的,體內的道蓮卻悄悄舒展著枝葉,暗自運著秦梓兒留給他的上清雷訣,一道氣息淡淡籠罩全場。
鄒蕾蕾皺皺眉。
……
……
小男生們都已經呆在了原地,掌劈酒瓶,白虹貫日飲酒法,此乃正宗大俠風範也。
賀大人不過區區一儒生,豈能與大俠爭輝?難怪蕾大姑娘會傾心於此人,果然其間自有道理。
不知是易天行這一手鎮住當場,還是受了他上清雷法之擾,場間終於又活泛起來。
酒過三十巡,桌旁開始男女混坐,而蕾蕾自然不會挪窩,像浣熊般坐易天行的邊上。
此時眾人再看這對情侶,也沒了先前審視挑剔的目光。
酒意漸上,男生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紛紛走到易天行身邊敬酒,打聽著學校裡流傳著關於他的那些奇聞逸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只有面色頹然的賀之章坐回自己桌上,一杯接一杯地灌著悶酒。
易天行最擅長什麼?不是天火絕技,不是道心如蓮,不是佛印重重,而是……背書。
所以一旦談到文史哲這些東西,他的嘴頓時有些停不住,從魯迅的寂寞感到胡適研究禪宗的方法論,從楊明照師是劉勰轉世的江湖謠傳,說到本校黃老校長在保路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