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突如其來。
趙夕顏反射性地要點頭。萬幸反應迅疾:“當然不是。”
徐靖太瞭解她了,委屈的心都快碎了:“你口中不說,心裡就是這麼想的。那個慕容慎,比我年長七歲,城府深,喜怒不行於色。”
“和他一比,我既年少英俊,又性情坦蕩,風趣詼諧,還活潑討喜……”
趙夕顏一個沒憋住,撲哧一聲笑了,伸手擰了擰徐靖的胳膊:“又貧嘴。”
這哪裡是誇慕容慎,分明是自我吹噓。
趙夕顏輕輕擰一下,不疼不癢。徐靖做出一副被擰疼的怪模怪樣來,齜牙咧嘴地喊疼,非要趙夕顏給他吹一吹。
趙夕顏被他鬧得沒法子,只得俯頭,在他的胳膊上吹一下。
這般笑鬧,離得自然近得很。
徐靖看著近在咫尺的如花笑顏,心裡像被貓爪子撓了一下,飛快地湊過來,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趙夕顏猝不及防,臉頰嫣紅一片,迅速後退數步,狠狠瞪徐靖一眼。
徐靖回味著剛才的旖旎美妙,沒什麼誠意地認錯賠禮:“對不起,我一時衝動,做了唐突的舉動。都是我的錯。要打要罵,都隨你。”
趙夕顏想嗔他幾句,對上他明亮熾熱的眼眸,心跳忽然快了許多,耳後都熱了起來。
她忽然沒了和他對視的勇氣,將目光移了開去。
這春天,真是個惱人的季節。
徐靖心裡像有幾十只兔子蹦來蹦去,難以自制,走上前,握住趙夕顏的手:“月牙兒妹妹,你喜歡那個慕容慎嗎?”
趙夕顏想也沒想地應道:“從沒喜歡過。”
徐靖很自然地忽略了那個“從”字,咧嘴一笑,目中滿是自得:“我就知道,你心裡只有我。”
趙夕顏一時不知要說什麼。
徐靖也不介意她的沉默,低聲說了下去:“其實,這幾晚我都沒睡好。來之前,我還想著,一定要問清楚那個慕容慎是怎麼回事。”
“他一個遠在京城的武夫,怎麼會認識你,怎麼會找上門來,還一副我和他爭搶心上人的不要臉德性。”
“呸,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我們兩個自五歲就在一處,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日久生情,對彼此性情脾氣再熟悉不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慕容慎算哪根蔥哪根蒜!”
“再說了,他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比你我年長七歲。整整七歲啊!怎麼有臉向夫子獻殷勤!簡直臉都不要了。呸!”
一開了話匣子,徐靖就忍不住了,將慕容慎從頭到尾噴了一遍。
趙夕顏聽得好笑不已,事實上,她也真得笑了起來。
前世慕容慎娶了忠勇侯府的嫡女為妻,慕容家和高家聯手壓制定國公。後來,風起雲湧內戰紛紛,體弱多病的太子生了一場重病離世,慕容氏趁亂而起,挾天子以令諸侯。再後來,昏庸好色的痴肥天子死在了美人榻上。大晉亡了國,慕容堯在一眾武將文官的“推舉”下,坐了龍椅,立了新朝。
沒過半年,慕容堯舊疾復發而逝。年僅三旬的慕容慎坐了龍椅,手段凌厲,獨斷專行。眾人無不低頭誠服。
不服的人,都被夷了九族。新帝殺得血流成河日月無光,殺得人人自危不敢不服。
別說怒罵,敢和慕容慎高聲說話的人都找不到幾個。徐靖這一通罵,還怪解氣的。
徐靖見趙夕顏笑得開懷,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不管慕容慎和趙夕顏有什麼牽扯。有一點很明顯,那就是趙夕顏並不喜歡慕容慎。否則,也不會聽他罵人罵得那麼起勁。
“行了,別說了。”
趙夕顏終於忍住笑,輕聲提醒:“這些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在別人面前,可別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