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開始瘋狂跳動,伴隨著疼痛,她蹲在地上,用手撫著心的位置,直到心跳平復些才抬頭尋找自己的東西。
看見門口立著自己的行李箱,艱難走過去,從裡面隱蔽的夾層,取出裝在口香糖盒子裡的藥吃了,靠著牆壁靜靜等待痛苦過去。
心裡無限悲涼,在林空空的生活裡,她從未如此絕望過,即使是她被告知自己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時候,因為那時候心裡還有個他。
如今,一直支撐著她的信念,崩塌,讓她覺得無比孤獨。自己本就是孤身一人,想來,即便是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難過吧!
想哭,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很想哭,她也需要發洩不是麼?
白晨風站在門外,準備敲門的手尷尬的停在空氣裡,許久,輕輕收了回來,無力垂下,聽著她的啜泣聲,心痛如絞。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何如當初莫相識……
紀濛濛,我真後悔愛上你,沒有你我便不會這麼痛,如果一切能重新來過,我只希望自己從來都沒遇見過你。
轉身離開,這個夜註定無眠,白晨風不敢睡覺,一閉眼就是她暈倒時的那副樣子,錐心刺骨的疼痛,攪得他生不如死。
書房的燈一直亮著,看著電腦裡審批好的檔案,嘆息,效率太低。
他的心,焦灼不安,害怕面對她,其實他已經開始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會那樣對她?
古人說:近鄉情更怯,大致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明明想見的人就在身邊,卻偏偏不知該怎樣面對?自己甚至害怕看見她,怕她眼裡的悲傷和恨意讓自己再沒有面對她的勇氣。
原來,再深刻的情感也比不上無顏以對四個字。
在案上鋪上紙張,執筆勾勒出生命中無數次描摹的同一張臉,那時的女孩兒總是眼睛閃閃,似乎她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
喜歡畫她的樣子,眉眼彎彎,淺笑倩兮,那笑容就會從畫紙上流進他的心房。
自己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畫像裡她的笑容不見,眸子也總是悲傷的。
都說畫反應的是主人心境,想必是我心中悲傷鬱結,所作之畫便無法刻畫你宜喜宜嗔的神態了。
走到窗邊,燃了支菸,指尖的猩紅與外面濃重的夜色相應,愈顯孤獨。
煙可真是個好東西,每逢孤獨時都有它陪伴,不離不棄。
————
翌日,清晨。
寒風起,嚴冬的s市毫無生氣,讓人心中憑添了幾分憂鬱和惆悵。
徹夜未眠的白晨風站在窗前譏諷的笑了下,薄薄的唇角略上揚,自己可是銅臭熏天、利令智昏的商人,幾時也學會了那些文人墨客的傷春悲秋了?
白晨曦輕輕推門進來,看著他仍是襯衣雪白,只是下巴上微微泛了青色,破壞了他一向的一絲不苟,顯得疲倦又寥落,不禁有些心疼的說:“哥哥,你又一晚上沒睡麼?”
白晨風疲倦的揉著太陽穴,語氣也沒了往日的凌厲:“睡不著,有事?”
“你這樣怎麼行呢?身體會垮掉的,你可是我唯一的親人了……”說罷小姑娘嘴一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白晨風嘆息一聲,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安慰:“我沒事,你不要擔心,收拾一下該去上學了。”
白晨曦聞言一臉幽怨的看他,“今天是週末。”
白晨風不語,又把身子轉向了窗外。
“哥哥,你看你心思都去哪了?是不是因為那個姐姐,你惹她不開心了,所以你自己也不開心,對不對?”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之間的事。”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別把我當小孩子,我都二十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