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許久未見答覆,葵女心頭恐慌無比:“夫人,對不起,我要進來了!”
她衝進了那臥房,木桶之中,郭聖通昏睡在那冰冷水中,一頭黑髮飄散在水面上——
“來人啊!夫人暈倒了!”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說阿鄭同青女出了旬邑,調轉往河北方向而去。第二日,便見郭況醒轉過來:“我怎麼在這裡?不是在陰家嗎?”
阿鄭嘴笨,見郭況醒了自己說不出半句有用的話,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拔出佩劍先往自己臂上砍了兩刀,險些把左臂卸了。
“你幹什麼?”青女罵道,“這去往河北的路上萬一有事,你是想害死主子?”
“我……”阿鄭一下子尷尬無比,“我是在向主子請罪。”
“你請罪到了河北郭家再去!”青女罵道,“你總是這般分不清輕重?怪不得會喝酒誤事!”
阿鄭一聽,竟雙目赤紅滾下淚來。
郭況這時候方清醒了:“回郭家?阿母定的三年之期還未蠻咧。我還沒掙夠十萬錢。對了,青女,翎兒呢?怎麼沒聽他聲音?”
青女一愣,繼而紅了眼,她強笑道:“主子,翎兒,翎兒先回了河北了。同他一道的,還有郭江那個畜生。”
“郭江?”郭況一愣,“難道他已經知道翎兒是他親子,竟是要認了翎兒?這不行,他哪裡照顧的好孩子……青女,你哭什麼,翎兒是你的,誰都搶不走。”
青女滾下淚來:“主子,郭江那畜生,他害死了我的翎兒!”
“什麼?”郭況提高了聲音,“虎毒尚不食子……他……青女,你一定是看錯了,翎兒那麼可愛,怎麼會……”
“主子!”青女聲音梗咽無比,“郭江害了您,害了幾個僕從被灌了啞藥。害死了翎兒,他還將翎兒屍體狠狠摜在地上,用腳踢我的翎兒……”
她瑟縮了一下:“他,害死了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是的,他成了閹人。報應啊!可是,老天報應他一個不就夠了,為何要讓我無辜的翎兒為他所累?”
郭況被翎兒喊了兩年‘阿父’,心頭對這個聰明伶俐的孩子疼愛的不行。如今聽到翎兒居然逝去。一時也忍不住滾下淚來……
————
郭主一直以為,那牛車中坐的是女兒郭聖通的人。
因為,那信物是郭聖通的。
可是,當車門拉開時,她看到的卻是被五花大綁的郭江同一具有些腐爛了的童屍……
看完那隨之而來郭聖通的手書。郭主只得感嘆一句:這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真是極為有理的。
郭江若是好好的呆在河北不四處蹦躂,怎會落得如此下場:自己受了一場罪,變成了太監,還間接害死了自己此生唯一的孩子……
可他在南地的行為,卻真是讓人覺得同情不起來。他明明不確定劉影是不是郭況,只因劉影同郭況有幾分相似,他在陰就面前想要表現出自己的底牌超強。便胡亂說了劉影是郭況。
無論是帶著陰就去抓郭況,還是在陰識等人面前撕開郭況衣服。他的行為無一不瘋狂到了極點……
郭主此刻只要一想到他的瘋狂,差點害死了她的兒子,還讓她的女兒為之冒險便恨不得生啖其肉。
‘啪’她一掌甩到他臉上:“郭江,你父與你,光從我郭家支走錢財便不下數十萬。這麼多年,我縱是養條狗,那狗也懂得搖頭擺個尾巴。而你,卻是連狗都不如!人在做天在看,你害死親子,變成閹人,這便是報應!我卻仍叫你活著,只要割了你的舌頭,劃了你的臉,打斷你的四肢。讓你用一輩子來好好想清楚。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麼事!”
她指著那童屍:“虎毒尚不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