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不得撕爛她的嘴!
陰興連忙打斷:“娘子是否可以引我去見令堂?”
郭香寒止住笑,臉色紅潤,眼生橫波:“去哪裡作甚?又髒又臭的,郎君多等會兒,她日落便會回來。”
陰興哪裡等的住?
“我有一物,想要親送伯母。”他自懷中摸出塊上好的玉佩來。
郭香寒眼神一亮:“我可以轉交阿母。不勞你等,十分方便。”
“我欲親贈伯母,令有要事找伯母商議。”陰興將玉佩又塞了回去。
郭香寒立刻拉住他的衣襟:“快同我去,阿母做活之地,離此並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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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香寒這次倒是沒匡陰興。只走了約莫盞茶,便看到了一條河流。深秋時分,十數名粗布婦人正沿河狠命搓打骯髒衣物。身旁都堆著七八個如同髒衣山堆。另一旁的籮筐中,則放著似是洗好之物。
婦人都喘著粗氣。頭髮胡亂綁著。這十數個婦人中,唯有一人身體瘦弱,身旁只餘三四個小山堆的衣物。遠遠在一旁搓洗,並不與其餘人閒話。
郭香寒朝她走了過去:“喂,喂,起來。起來。有人找你。”
其餘婦人紛紛直起身來,看向那邊。郭香寒遮了臉跺腳怒道:“扔了你的髒衣服,快跟我來!”
那婦人怯怯弱弱地看了看她:“不能扔的……還差最後一遍就洗好了。”
“我叫你扔了它!”郭香寒一腳將那婦人身邊的衣服堆兒一腳踹翻,“快跟我來!快點!”
這下子周圍看好戲的人聲音便越發大了。
“丟臉!”郭香寒跺了跺腳,轉身想走,卻又想到陰興的那塊玉佩,忙一把拽了她起來,“跟我走!”
“寒兒,寒兒,”那婦人尤在叫喚,“不能啊,那都是銅錢。”
郭香寒低著頭,一手遮臉,一手拖著她快走。直至陰興跟前,她放開了手:“諾,這便是我阿母了。”
陰興和陰明看去,只見這婦人面色飢黃,頭髮白了大半。頭上綁著快粗布。小髻挽的緊緊的,無半絲兒亂。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那手紅腫潰爛。似乎是生了極嚴重的凍瘡。
陰興嘆息,不知這婦人是造了什麼孽,竟生了郭江郭香寒這對兒女來。
“伯母好,我乃郭江好友。”他作揖道。
那婦人猛然抬起頭來:“江兒,我的江兒。他在哪裡?是否安好,是否無受風寒焉?”
郭香寒冷冷哼了一聲:“這位郎君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那婦人瞬時紅了眼圈:“我的孩兒。”
她復又低下頭去,用手擦了擦眼睛。
陰興到了此時方才相信,這郭江說不定真是郭香寒的兄長了:“伯母勿憂,詢之兄定然安好無恙。我此來河北,便是想問伯母。如今郭主一家已然搬至雒陽城。且為皇親國戚,伯母是否也願去雒陽城焉?”
郭香寒聞言眼中射。出精光來:“竟能去雒陽城了!我早就想去了!只可惜我家盤纏不多,可恨那女人,竟每月只給我們米糧同五百錢。那點錢連‘秋華’的皮毛都不夠,更何談去雒陽城?”
秋華乃郭聖通暗中所開設的胭脂鋪。所用樁樁皆為不凡。五百錢在其中自然是不夠看的。但河北太平,若只用於平常生活,郭主又派人送其慄米。五百錢足矣!
說來好笑,她素來恨其父兄,卻同其父兄心思一般無二:“那郭家本該是我家的。竟都便宜了那女人。那女人能做皇后,還不是因了家財!”
說到此處,她越加痛恨:“說起來,那女人也算是搶了我的皇后之位!此恨不共戴天!”
就衝著郭香寒這強大的邏輯,陰興總算是相信她的確是郭江的親妹了。
那姓秦的婦人卻哆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