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裡面沒出來。
第三天亦然。
她心裡就有些擔心了,晚上做了雞湯進去看他。地上都是酒瓶,他拄著頭靠在辦公椅裡,沒有抬頭看她。
張小檀心裡就有點兒怵。
&ldo;我媽以前在家時就給我熬雞湯喝,我很喜歡的……&rdo;她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後來乾脆不說了,硬著頭皮端過去。
周居翰抬頭望定她,眼神似乎是迷濛的,又好像是清明的,就那麼看著她。半晌,忽然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驚得她失落了那碗。
她驚慌地蹲下來收拾,收拾完了,見他還在那邊看著她,捧著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想走,又放不下心來。
她想了想,說,那都是些風言風語,其實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周居翰問她,換了是你,你會不會放在心上?
張小檀啞口無言。
她不擅長安慰人,說來說去,發現越描越黑了。他是個成年人,自然有自己的判斷標準,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開解的。
她咬住嘴唇。
心裡有對他的擔憂,也有對他的怨懟,交織在一起,錯綜複雜,最後就變成有些複雜的目光,站在原地看著他好久。
她想,馮文萱就有那麼重要嗎?
他們隔得很近,互相望著,彼此彷彿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
空氣有些凝滯。
後來,不知道是誰先動手的,不記得了,是她先吻他的唇,還是他攥住她的手腕?反正,她就是不想讓他好過,不想看到他這副頹廢的鬼樣子。
她恨他,在她掰過她的臉親吻她的耳垂的時候,低頭,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他吃痛,悶哼一聲,不過沒甩開她,加重了力道咬破了她的唇。
滿嘴的血腥。
她那麼恨他,她恨死他了。
窗外的雨下個不停,室內卻很安靜,他俯下身看她,手指玩味般摩挲她的嘴唇,然後,忽略了她的怒視和掙扎,驀然壓了下去。
……
事後回想起來,不能不說他是刻意的,但也不能說他是蓄謀已久的。
馮文萱的背叛,是他心尖上的一道傷疤,光天化日下被人當面揭開,確實難以忍受,尤其是‐‐當著這個年輕女孩的面兒。
而他當時,已經漸漸地對她有了那麼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所以,才那樣無法忍受,甚至屈辱強烈地超出他的想像。
情不知所起,然一往而深。
那樣的一次,帶著一點兒迷惘和困惑中,又隱隱充滿了目的性,也許,算是一場賭注吧。關於過去,關於‐‐前路。
只是當時,他還惘然。
如今想來來,周居翰也會忍不住會心一笑。
那麼張小檀呢?
她到底是愛他多一點,還是恨他多一點?
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總是在遊移著、矛盾著,時而是堅定的,時而又是退縮的,時而是感性的,時而也是理性的。可是他仔細思索,當年,她最看重的,到底還是她的前途,是她生活的資本。
她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他。
這種信任的程度,取決於她對自己的生活和前途是否穩定的標準。
他是天之驕子,他無往不利,她只是一無所有的孤女。他不能枉顧她的顧慮,那年離開,是他給她的時間,也給自己時間。
在那兩年裡,她完成了她的學業。
他去了甘肅、去了遼寧,去了很多的地方執行任務,大多時候是在野外宿營,風餐露宿裡,夜深人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