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婉容的眼神瞟見了齊攸的臉色,身子一抖,和兩個丫頭悄悄地往後退了兩步。
荀卿染自然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原來如此啊,怪不得要巴巴地請了齊攸回來,又在她進門的時候講這些。荀卿染垂下眼簾,掩飾內心的波動。一個被她當作貴客,唯恐招待的不夠周到,一個是因為奶過齊攸,也被她敬著讓著,這樣的兩個人,就是這樣回報她的。
不能讓她們得逞,荀卿染心中冷笑,就要上前出言化解,不過轉念之間,又突然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做,只是轉頭望著齊攸。一直以來,她辛苦經營這段婚姻。以前也有面對這種局面的時候,齊攸最後都選擇站在她這一邊。然而,那並不能說是齊攸主動的選擇,而是她爭取來的。今天,她也可以像以往那樣化解危機,讓齊攸不需選擇地站在她這一邊,但是,她突然就不想那樣做了。一切交給齊攸來選擇:是聽信別人,還是信任她。
“……是奴才沒有眼色,不知道那奶子這樣金貴,夫人又不肯明白教導我。是奴才給姑娘招禍,又護不住姑娘,讓姑娘受辱,以後如何見人,奴才該死,辜負了爺的託付,求四爺打死了奴才,洗刷姑娘的恥辱。”
宋嬤嬤一邊說話,那眼睛卻望向齊攸手中的馬鞭。
要有人為辛婦好受的委屈付出代價。縱觀這屋子裡,辛婦好是客人,是齊攸受人所託要照顧的人,齊婉容是齊攸已經出嫁的妹妹,而她宋嬤嬤卻是齊攸的奶孃,忠心護主的沒有過錯的人,齊攸的馬鞭,怎會落到這些人身上,那只有一個人來承擔齊攸的怒火,就是這總督府的女主人,辛婦好受辱的元兇,荀卿染。
荀卿染不言不笑,只站在那裡。
齊攸站起身,手捉著馬鞭走了過來,忽地抬起那隻握著馬鞭的手,齊婉容和兩個丫頭已經退到牆角。
辛婦好哭聲略小了些,用帕子掩住半張臉,只用眼角偷偷住外觀看。宋嬤嬤的眼神卻有些激動,順著馬鞭就看到荀卿染身上。
“傳我的話,以後每天給馨蘭院另外送奶子。”
鞭子並沒有落到任何人身上,齊攸語音清冷,卻聽不出怒氣。
宋嬤嬤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屋內靜悄悄的,辛婦好也停止了啜泣。
“呵呵呵。”荀卿染大笑起來,“丫頭們急著把我給叫回來,我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卻原來是小孩子家鬧彆扭。唉喲,你們兩個啊,真是小孩子脾氣,一丁丁點的事情,就值得這樣。罷了罷了,誰讓我們是做哥哥嫂嫂的,也只能憑著你們鬧……現在折騰了我們這老胳膊老腿一場,小孩子們也該開心了,就都別苦著臉了……咱們自家裡,憑你們怎麼樣,讓外人聽了,可要當笑話說那。”
“奴才們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奶奶這一說奴才們才明白了。不過,奴才說句實話,這還是四爺和奶奶的錯。”許嬤嬤笑道。
“哦,怎麼又說是我們的錯了?”荀卿染笑著問。
“奴才聽得說,只有被人寵愛嬌養的小孩子才會撒嬌,耍小脾氣。若不是四爺和奶奶平時疼愛辛姑娘和五姑奶奶,自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許嬤嬤笑道。
辛婦好頓時紅了臉。
屋內方才僵持緊張的氣氛這時已經一掃而空。
“小孩子家打打鬧鬧尋常的事,只是沒想到宋嬤嬤一把年紀了,也還是小孩子心性,如此愛鬧,比兩位姑娘還淘氣些。”許嬤嬤笑道。
又一個婆子也湊趣,“可不是,平時看著老成,沒想到卻是個極壞的。”
眾丫頭也跟著湊她笑了起來。
宋嬤嬤的臉頓時不成了顏色。
齊婉容這時緩過神來,上前給荀聊染見禮。“四嫂!”
荀卿染忙將齊婉容扶起來,笑道:“正要派人去接你。”
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