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比得咱們自家裡。”容氏囑咐道。
荀卿染本來不喜歡麻煩,但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去楊家看看也好,正好看看荀淑芳現在怎麼樣了。塞張紙條約了她見面,又說要她救命,讓她以為荀淑芳在楊家受了虐待,要她幫著逃命。可是那天她讓陳德家的一直盯著,荀淑芳卻沒有出現。她也想知道,荀淑芳到底搞的什麼鬼。
荀卿染拜別容氏和齊二夫人,私下裡悄悄囑咐了桔梗,就帶著宋嬤嬤、麥芽、寶珠、香秀,並一干婆子,跟著方氏出門來。外面車馬已經預備好了,方氏在前面乘坐荀坐的馬車,荀卿染自己坐一輛馬車,後面齊家、荀家婆子各坐一輛馬車,就往城南而來。
方氏心急,讓車伕快馬加鞭。楊家就住在周家巷,馬車拐進巷子,走了一程,又往左邊一拐,是個僻靜的衚衕。衚衕裡只有一所宅子,正是楊府。
方氏的馬車在楊家門口停下,打發小廝拿了貼子上去和守門的家丁說話。
荀卿染在後面的車裡瞧著,那家丁接了帖子轉身進門,還將大門關了,半天工夫,並不見有人出來迎接。
方氏等了約莫兩刻鐘,就焦躁起來,又打發了常嬤嬤去門上詢問,敲了半天的門,才出來個小廝。
“這是荀家太太,你們爺的岳母上門,來看你們奶奶的,怎麼進去通報了半天不見訊息?”常嬤嬤問那小廝。
“什麼岳母嶽公的,俺只管看門,通傳不關俺的事,你跟俺說也沒用。”那小廝似乎是個愣頭青。
常嬤嬤在荀家也是能呼風喚雨的人物,什麼時候被這樣搶白過。不過她是個沉得住氣的,陪笑拿出塊銀子交到那小廝手裡。
“煩勞小哥跑個腿,我們太太來看望奶奶,還有齊家的四奶奶,是你們奶奶嫡親的妹子,身上不舒服,也不好在外面等著。”
那小廝掂量掂量手裡的銀子,往常嬤嬤身後看了看,共有四輛馬車,車上標識並不是一家的,這才懶懶地道:“算了,看你年紀大不容易,我就幫忙跑一趟,成不成可說不好。”
“小哥肯幫忙,沒有不成的。”常嬤嬤哈著腰陪笑道。
荀卿染在後面的馬車上,雖不聽不清前面說話,看著常嬤嬤對看門小廝的奉承樣子,知道方氏吃了閉門羹,常嬤嬤只好在下人身上下工夫。
那小廝進去一會工夫,就有人出來開啟了大門旁邊的車門,讓方氏的馬車進去。
楊家是四進的宅子,前面兩進都不深,一會工夫,馬車就到了二門前。
荀卿染隨著方氏下了車,左右看看,並沒有看到荀卿染,只有楊傳久媳婦帶著些丫環婆子站在垂花門前。
“荀太太,齊四奶奶。”楊傳久家的走過來給兩人見禮,“我們奶奶身子不大舒坦,讓奴才來接荀太太和齊四奶奶。”
方氏心中有氣,可因為有求於人,只得忍著。荀卿染卻很淡然,有風使盡帆,正是荀淑芳的為人。這不過是個下馬威,等見了荀淑芳,只怕更有方氏氣的。
楊傳家的在前面領路,並不到上房,而是繞過穿廊過院,直走到楊府最裡面一個院子。
“我們奶奶最喜歡這個院子的僻靜。”楊傳久家的笑著,就引了方氏和荀卿染走進上房,將兩人讓到西面的暖閣。
暖閣內裝飾的金碧輝煌。靠窗一鋪短炕,炕上鋪著大紅猩猩氈,炕中擺著張紫檀雕花小炕桌,桌子兩側對設兩個座位,都是大紅金錢蟒靠背、石青金錢蟒引枕,硃紅金錢蟒錦褥的坐墊。炕下靠牆設著四張紫檀太師椅,都鋪著墨綠的彈墨椅袱、坐墊,屋內八寶閣上擺著各類奇珍古玩,屋內還有青銅鼎,仙鶴獻壽香爐,花梨木大座鐘等。荀卿染瞧著,這屋中富貴氣象,便是王侯內宅也不過如此。然而各種珍品堆砌雜陳,卻是少了貴氣,更談不上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