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無論如何沒有辦法了,你們可要好好權衡。”
那聲音平平淡淡的,聽不出絲毫生氣,也沒有半點讓步的意思,甄裕幾乎可以想象出那個人說話的那副模樣,不由苦笑不得,開口叫道:“姓華的,老朋友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這樣整這些勞什子東西來為待客麼,我有急事相求,可沒閒功夫陪你玩耍。”
“你哪次來不是有事相求,身為濯門弟子,時而鍛鍊鍛鍊腦子,對破案解謎甚有益處,腦子長進了,你就不必三番四次來找我了。”那聲音仍舊不緊不慢地回答。
甄裕向葉曉尷尬地笑笑,低聲道:“不瞞你說,之前濯門接手的許多匪夷所思之案都是在他幫忙之下才告破的。”
葉曉面露半信半疑之色:“那我把鬼蛺蝶的案子說出來,故意說他破不了,激他出來。”
甄裕搖搖頭:“對於這沒心沒肺的傢伙,激將法根本不能奏效。”
其實甄裕心裡並不是擔心進不了門,而是並沒有能將那個人帶回南京的信心,途中自己便細細想過,這個鉤賾派弟子不理會江湖紛爭,只喜歡探奇索異,鉤玄覓隱,哪兒發生了難以解釋的異象,他一定會拼命去把迷題揭開。但他只是專注於解謎,並不是對所有殺人案都有興趣,這次發生的鬼蛺蝶之案並沒有涉及任何神工鬼力的詭異謎團,他不見得會答應。
不過事到如今,只有軟磨硬泡,騙也得把他騙去南京城。想到這兒,甄裕讓葉曉先不動聲色,自己上前擺弄起那些滑輪和繩索,故意裝作苦思冥想,費了老半天功夫,這才愁眉苦臉道:“華玄,我可是拼了老命了,還是想不出來,你當真這麼狠心,讓我在門外過夜,我一個大老爺們倒沒什麼,但身邊這個柳悴花憔、面黃肌瘦的小姑娘,不知道撐不撐得住。”
葉曉聞言朝甄裕擠眉弄眼,似乎對他褒已貶彼的說法很是介意,但她很快露出驚訝的神色,因為隔了許久,那個人都沒有回應。
兩人對望一眼,不由都把耳朵貼上了鐵閘門。
“衡:加重於其一旁,必捶,權重相若也。相衡,則本短標長。兩加焉,重相若,則標必下,標得權也。這就是破解的樞要。”
恰在這時,那聲音在背後響起。
兩人同時轉身,一個面色黝潤,身材勻整的青年男子朝面而立,面無神情,眼神炯炯,卻平直地凝視前方,好像正對著空氣說話。
甄裕看了一眼葉曉,透過神情便知她應該已經知道了“那副模樣”是怎樣的一副模樣。
男子說完了話,迎面走來。
甄裕張開雙臂,做出暌違多時,熱情會晤的姿態,朝他擁抱過去,眼睛卻去瞄他的雙手,不由一陣納罕:這傢伙是從後門出來的,手上卻沒拿著鑰匙,顯然不是來替自己開門的。
男子卻毫不理會甄裕,徑直走過他身側,到了鐵閘門前,開始將皮索勒上滑輪,一個個連線起來,口中喋喋:“方才我說的那段道理,出自墨子的《經說》,意思是在一根正中間有支點的橫杆上,一端為砝碼,一端為重物,當砝碼等重於重物時,橫杆平衡,但砝碼加重後,此端必定下垂,但只要將支點向砝碼端稍作移動,又會變回平衡之狀。”
甄裕恍然道:“以前我在濯門修習之時,曾學過西方學術,知道這叫做槓桿,是一位叫阿基米德的希臘人發現的。”
“錯了,墨子更早,比阿基米德還早了兩百多年。”男子搖搖頭,將手中已經連成好大一串複雜的滑輪組安置到鐵閘門上的孔洞中,再將皮索的首端掛鉤插入鐵門底部,然後開始慢悠悠地拉動皮索末端。
甄裕和葉曉初始還不知他的意圖,須臾之後,登時雙目圓瞪,矯舌難下。
只見那男子絲毫不費力,拉扯皮索使之繞轉過逐個滑輪,有的滑輪繞軸而轉,有的則懸空著向上移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