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敵人不斷增加,更慘的是,後面和兩側也開始冒出越來越多的敵人!
如果脫勒人的主帥可以飛到天上,他一定會發現,現在玄軍的陣勢依然是一個月牙,不過他們已經不再處於月牙圓弧的外側,而是被包進了月牙裡面,就像是被套進了口袋。
隨著這個口袋越套越緊,最終變成一輪中空的滿月,玄軍聽到了四面傳來的號角,隨之把手伸向自己背後的口袋,掏出了一個個竹筒……
梨花槍陣,合圍。
戰馬的哀鳴,士兵的嘶吼,刀劍的交響,一切的一切變成了脫勒人的喪鐘。
李一揚看著包圍圈越來越小,圈內的敵軍也越來越少,抵抗漸趨微弱,再一次吹響了軍號。
投石機戰車出動,全軍改作方陣,潮水般湧向穆州城牆。
投石機投上的,不是石塊,不是油桶,而是成捆的屍體!
一具具戰死的脫勒騎兵屍體,被捆在一起,拋上了城牆。守城的脫勒士兵被從天而降的戰友屍體攻擊,一時間嘈雜一片,不知是該丟下城去,還是運回城內!看著那密如雨點落下的屍身,巨大的恐慌也開始襲擊著他們:同伴們已經戰死七七八八,他們孤城淹沒在玄軍的圍攻裡,又該何去何從?
黑色鎧甲的玄朝軍隊,已經變成漆黑的巨浪,一波一波拍向城牆。殺聲震地,刀光把天空映成了鐵灰色。不必將領們催促著他們進攻,所有人都真切地感受到勝利之前的欣喜和渴望,他們奮勇向前,想要奪取第一個開啟城門的榮譽!
激烈的戰鬥從早上持續到黑夜,又延續到第二日清晨。
陽光再次普照的時候,黑色的旗幟已經重新插上了穆州的城頭。
溫若飛站在轅門下遠遠地望著那座城池上的玄軍大旗,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他當然是不能親自上陣的,他在大營裡呆了一天一夜,聽了一天一夜的廝殺聲,像是看了一場盛大的戲劇。
如果不是滿地的屍體和還沒有散盡的硝煙,他就真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了。
玄軍正在打掃戰場,收集敵人丟棄的物資,掩埋那些屍體。疲憊的將領們先後歸來——也有一些永遠也不能歸來。再順利的戰鬥也難免傷亡。這一戰幾乎全殲脫勒二十萬大軍,但玄軍也付出了六萬多人死傷的巨大代價。這是勝利,但是有些人,註定享受不到勝利的喜悅。
溫若飛看著士兵們一個個或興奮或疲憊或後怕或激動地返回,眼神茫然地尋找著。他在哪兒呢……他很高,身形很挺拔,很好認,可是他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他。
羅海回來了,一身的血,笑得只見眼不見牙;蘇恆跟在他身後,臉色放鬆,即使跟羅海走在一起,也沒有掐架;劉峰牽著馬落在後面,一臉倦怠,但還是帶著微笑。
蕭淵呢……溫若飛有些緊張了,他知道蕭淵很能打,三個副將都平安無事他應該也不會有事,可是畢竟是那麼多人,變數那麼大,萬一……
他趕緊打住。
“看什麼呢?”熟悉的聲音響起,溫若飛一個激靈轉過身,正迎上牽著戰馬的蕭淵。
蕭淵的甲冑上帶著濃烈的血腥味,玄甲都成了暗紅色。溫若飛有些緊張地上上下下打量著他,蕭淵習慣性地剛想伸手拍拍溫若飛,看看自己沾滿鮮血的手甲又停住了。“都是敵人的血,你別看了。”溫若飛將信將疑:“是嗎?”
“真的。我先去換身衣服休息一下……”蕭淵牽著馬就往裡走。“你餓嗎?”溫若飛從懷裡摸出一個油紙包,裡面是兩個包子:“伙伕剛做的。你吃了再睡省的醒過來餓得胃疼。”
蕭淵看看自己滿是血漬的手,直接把臉湊過去,張開嘴。
溫若飛無奈地把包子塞進他嘴裡,更加無奈地看著他把一整隻包子咬住,嚼吧嚼吧直著脖子嚥下去了。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