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意思!”
賀秋容皺皺眉,她瞭解秦昭,儘管她也覺得在目前的情況下,盧放怕是秦昭最好的選擇了,可心裡還是覺得這件事兒不會像楊蒙想的這般皆大歡喜,一個連太子妃都不稀罕做的姑娘,難道會因為一個男人前程不錯,就甘願嫁給他?如果她事先知道皇帝有這個意思,一定會想辦法勸住的,怎麼說,也該讓秦昭緩一緩。
賀秋容其實也理解楊蒙:他是皇帝,他只需要做出適當的決定來,至於接受決定的人是不是想得開,是不是樂意,他為什麼要去想?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在皇帝的眼裡,他們做的事情,就是道理!賀秋容垂下了眼睛:楊蒙肯跟她解釋這麼多,何嘗不是在教她,教她像一個真正掌握了生殺予奪的權利的人那樣去思考,去做事?
楊蒙閉著眼睛:“我得把秦節召回來了,戶部這邊,唐峰的身體不行了,秦節回來正好可以接手這一攤。如今他跟盧元達是親家了,一文一武的放在一處也不是那回事兒。正好讓他回來,立了功,給他升個官,賠他個好女婿……我總歸不會讓功臣寒心的。”
楊蒙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來,賀秋容仔細一看,他已經睡著了。這陣子楊蒙的身體很不好,晚上睡不穩,可白天不分時晌的就會睡著。她正想打手勢讓宮女們把皇帝扶到榻上,外面走進一個宦官,低聲道:“娘娘,西北來了緊急戰報!”
楊蒙本來已經迷糊了,聞言猛地睜開了眼睛:“拿與我看!”
宦官急忙把手中的火漆封著的信匣遞過來,楊蒙把戰報拆出來,掃了幾眼,臉色大變。
他猛地抬起頭來:“趕緊讓人去追陳鐸!如果他還沒趕到秦家,立刻把他截回來!還有馮漢,也一併追回來!”他說完,卻忽然頹然考回到靠背上,喃喃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怕是來不及了。該死,該死!”他劇烈地咳嗽著,幾乎喘不過氣來。
賀秋容大驚失色,急忙扶住楊蒙,她眼光一掃,正看到戰報上幾個鮮紅的大字:“…………遭西蠻與西金聯軍突襲,秦節被俘,寧死不降,與二月十九日殉國。”
二月十八日,西蠻與西金聯軍突襲山陰縣,將正在山陰巡查的山西布政使秦節俘虜,秦節寧死不降,於二月十九日被西金大汗斬首,懸首級于山陰城門處。
二月三十日,訊息傳回開封,朝野震驚。
三月初一,秦節之女秦昭淄衣披髮,三步一叩,由宣德門行至大朝會處,為其違抗聖旨之事請罪,同時求皇帝許她出家修行,為父親守孝,也為國祈福。景帝感念其父忠勇,又念其忠孝之心,加封其為長平郡君,賜河清觀於長平郡君。
三月初二,長平郡君於河清觀內皈依道門,道號玄清,人稱玄清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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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惜惜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失去溫度;外頭的靈棚已經開始搭了。
連瑜抱著女兒,笨手笨腳地哄著她。大概是母女天性,那從燕惜惜停止了呼吸以後,那孩子就一直哭個不停;勝男事先請了兩個乳母,可是不管是哪一個,都沒辦法讓這孩子安靜下來。只有吃奶的時候能乖一點;吃飽了就繼續哭,唯有被連瑜抱在懷裡的時候才能稍微安靜一點,但仍然是哭一陣兒睡一陣兒。
連瑜覺得,大概是大人們的不安感染到了孩子,但穆巧巧堅信;那是因為這個孩子知道失去孃親,所以才這麼難過。她給燕惜惜換完了衣服,終於騰出時間來看孩子,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孩子接到懷裡,奇蹟般的,那孩子居然沒有哭。
“你看,我就說嘛,她知道的,惜惜的話她都聽見了的。”她抱著孩子,像是在跟連瑜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對吧,小囡囡,你知道你娘娘把你交給我了,所以才這麼乖,對吧?”她抱著孩子,慢慢地走回房裡,連瑜看著空空的雙手,心神終於從孩子身上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