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希不解:“一個流浪漢,能牽扯出什麼,你起身吧,只管說,孤不會怪罪。”
高升從地上爬了起來,接著道:“埋屍的村民叫榔頭,今年五十一,十年前李氏宗祠在京開建的時候,他的女兒剛滿十二歲,老來得女,十分疼愛。
他的女兒長的如花似玉,人見人愛,這李家所選的宗祠位置就在他們村西,一時間村西來了這麼多工匠,榔頭就想了一個賺錢的買賣。
在村頭搭了一個茶棚,除了賣茶也買些小吃食,引的工匠們經常光顧。
就聽著工匠們說,火德公的石碑一直立不住,做了道場也白費,後來有個道士就跟李丞相提議,古時開工動土,常用生祭。
現在李丞相要在這塊風水寶地上動土,這裡的神靈肯定不同意,不妨用生祭試試。”
高升說到這裡,韓澤希忍不住問道:“何為生祭?”
高升看向了周少瑾,周少瑾百無聊賴地撥弄著火盆裡的火,只當沒有看到高升的目光。
高升接著說道:“臣在這方面也不是非常的瞭解,聽百姓們的意思,應該是用活人做祭。”
韓澤希聽了此話之後,只覺後脊背發涼,“李丞相同意了?”
高升似有若無的點了點頭:“應該是同意了。”
“聽聞生人活祭,必須用未婚女童,是不是選中了榔頭的女兒?”周少瑾面無表情的問道。
“周將軍睿智,猜的不錯,就是榔頭的女兒被選中了。”高升一臉讚賞的看著周少瑾。
“榔頭捨得將他的女兒賣給李丞相嗎?”周少瑾問道。
高升心想,剛誇了你睿智,又問這樣無腦的問題。
誰家的女兒能捨得?莫說是榔頭老來得女,就這麼一個女兒,就算是有好多孩子,那也個個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啊,誰捨得賣了自己的孩子做這個,這不就等於謀殺嗎?
不過這些話高升沒有說出口,嘆氣道:“他怎麼能捨得呢?可是李丞相要買,他一個平民百姓也不能不賣。最終,這女孩還是被李家做了生祭,放在了火德公石碑下面。”
此時,韓澤希已經聽得火冒三丈,一拍身邊的桌案,氣憤的道:“生人做祭,這都是古時愚昧無知的做法,李丞相身為朝廷命官還信這個,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
他說完此話之後又問道:“那這跟榔頭埋屍有什麼關係?”
“太子殿下可曾聽說過生祭是無法轉世的,這個女童被做成生祭,埋在火德公石碑下,他就要生生世世守護著火德公石碑,既無法轉世,也無法離開。
除非是石碑倒了,或者有另一個生魂來接替他,這就是榔頭埋屍的原因,用流浪漢頂替自己的女兒。
可沒想到,他埋屍的時候發生了意外,火德公石碑下的土,刨到三尺深後,堅硬如石,就刨不動了,他沒有辦法,只好將流浪漢草草掩埋。”
“那石碑下到底有沒有她女兒的骨骸呢?”
聽了周少瑾的問話,高升一臉的為難,朝太子看了一眼:“畢竟是李丞相家的宗祠,下官豈敢冒犯!”
此時,韓澤希陷入了沉思,似乎沒有聽到高升的話,忽然起身對周少瑾道:“孤想起了一件事,需要進宮一趟,已經在周將軍的醫館討擾了一下午了,這就告辭了。”
周少瑾起身相送,將韓澤希送出了醫館門外。
太子走了之後,高升悄悄的對周少瑾說:“聽聞周將軍精通周易,能不能給下官算一算?最近為何如此不順呢?一件事兒接一件事兒,都是下官惹不起的主。”
周少瑾呵呵一笑:“巧者勞,智者憂,這正說明高大人能力過人。”
高升衝她一禮:“周將軍謬讚了,現下這件事,下官該怎麼辦呢?是繼續往下查,還是就這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