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徐虞安應該是已經躺下,關了大燈只留了床頭燈的樣子,江詞又慢慢倒回客廳裡,先拿上剛剛吃水果的盤子進廚房沖洗乾淨。
又折回來,關了電視和客廳的燈,江詞推開門進到臥室時,別說腳步聲了,連呼吸聲都放緩了下來,生怕徐虞安睡著了又被他吵醒了。
好在徐虞安躺在床上連個翻身都沒有,睡得很熟的樣子。
江詞鬆了口氣,借著床頭燈的光慢慢摸進浴室。關上了浴室的門,他才輕輕按了燈的開關,然後動作幅度很輕很緩的刷牙洗臉。
洗漱完出來,見徐虞安還是剛才那個姿勢,似乎一點都沒有變,江詞又鬆了口氣。
走到床邊,像個機器人一樣挪動著身體零件躺到床上,江詞又伸手按熄了床頭燈。眼前陷入黑暗,江詞徹底放鬆下來,閉上眼準備入睡。
然後隨即床的另一側就傳來了動靜,身下的床墊發出一點很輕微的聲響,江詞呼吸一滯,就被翻身過來的徐虞安抱進了懷裡。
「跟做賊似的,累不累啊。」徐虞安的聲音有點啞,「我本來想叫你,但你這提心弔膽的樣子,我都怕出聲把你嚇傻了……」
江詞有點僵硬的被徐虞安抱著,他有點鬱悶似的小聲問:「你怎麼……裝睡啊……」
「我哪裡裝睡了?」徐虞安感受著江詞的不適應,猶豫了下,還是無奈放開了他,自己往旁邊挪了點,降低給江詞帶去的壓迫感。
江詞緩緩撥出一口氣,舒服了。
聽到江詞鬆了口氣似的聲音,徐虞安一個沒忍住,氣笑了:「我是鬼嗎這麼可怕?你就這麼討厭我?」
江詞往被子裡縮了縮,聲音悶悶的:「沒有……」
「你就有。」黑暗裡,徐虞安睜著眼看天花板,數江詞的「罪狀」,「每次我出門你都特別開心——別說沒有,你有,我看得出來。我回來了你就特別緊張。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必然把我的東西都收拾起來,我表示不滿了,你就趁我回來之前提前拿出來。但只要我像今天這樣臨時回來,就會發現這個家裡還是沒有我的痕跡……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嗎,江小詞?」
「我……」江詞想要解釋,但想了想發現……這事兒沒法解釋。他確實不是很待見徐虞安,因為知道書中劇情裡徐虞安這會兒應該還惦記著白月光、等白月光回來了就會馬不停蹄提出離婚,可徐虞安又毫不掩飾想跟他親近的態度。
除了這件事外,日常生活中,江詞倒是沒有很不待見徐虞安的意思。
可就這一件事,已經很足夠了。
徐虞安本來是故作生氣,演的成分比較大,實際上就是想聽聽江詞是怎麼個說法。誰知道江詞開了口之後什麼也沒說,就這樣安靜下來了。
徐虞安就剋制不住真有點生氣了:「你不說是吧,那我接著說。我剛想了下,你最待見我的時候,大概就是每次我陪你回蘇家,為什麼呢……因為你要去見更不待見、但還不太能撕破臉的幾個人。」
「江詞,你要是覺得跟我在一起就特別難受,你直說,我徐虞安也不是非你不可,民政局也沒說結了婚就不能……」
「離婚」兩個字還沒出口,就讓徐虞安自己猛地嚥了回去……有的話不能說,就算是吵架的時候也不能說。
再說這算什麼吵架,一個人吵的叫什麼架。
徐虞安驟然安靜下來,江詞半張臉蓋在被子下,抿著唇還是沒說話。
立場不一樣,預設不一樣,沒辦法的。
過了會兒,江詞小心翼翼翻了個身,然後很有渣男風範的說:「我睡覺了,你也不要多想,好好過日子嘛……」
他其實也很想應下離婚這件事,但白月光沒回國,他們這婚肯定也離不成。現在就算說離婚的事,除了讓徐虞安的情緒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