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企圖試一試,由此也能看出其心理習慣。
丁齊遇到的這種情況也不算少了,原因各異。至於沈航,顯然對丁齊也有了依賴性期待,希望丁齊能在諮詢室外對自己負有更多的責任。花了六百塊錢、進行了一次的心理諮詢,就想解決人生困惑問題從此有了著落,這是不切實際的,什麼專家也不可能做到。
這恰恰是沈航需要改變的心態,丁齊已經提供了具體的方案,但還需要沈航回去後自己解決。而丁齊有一種感覺,在明確拒絕了沈航的這個要求後,無論諮詢效果如何,沈航都是不會再來找他了。
其實在每一次心理諮詢結束後,丁齊都會有一個判斷,就是這位求助者還會不會再來?而這種判斷幾乎是百分之百準確!
沈航走出心理健康中心時,抬頭望向下午五點半斜射的陽光,稍覺有些刺眼,僅僅是經過了一個小時左右的心理諮詢,莫名竟有恍如隔世之感。在走進心理諮詢室之前,他也沒有想到竟會是這樣一種結果。
明明是兩個物件該選擇誰的問題,結果卻領了一門功課回來,每天中午都自主完成外賣點餐,並在這個過程中做記錄,分析自己的感受與想法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可是丁齊並沒有走,他到了樓上的辦公室。諮詢室並不是辦公室,他在精神科有一張辦公桌和一個存放資料的檔案櫃。丁齊坐在辦公桌前又在想給田琦做精神鑑定的事情,出結果就在今天下午。
在同一棟樓的另一個房間裡,劉豐教授面色凝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此時的字跡非常工整,是一筆一劃寫上去的,每一筆都很專注認真,絲毫不潦草,和平常在辦公檔案上的圈閱簽名不太一樣。
原定的三名鑑定人之一,資歷最淺的丁齊被換了。其實按照規定,有兩名鑑定人也可以完成鑑定程式,但有關領導很重視這個案子,劉豐“決定”撤換丁齊,也是以其資歷尚淺、工作經驗不足為理由,所以還是仍由三名鑑定人共同完成鑑定。
那麼在這一領域,誰的資歷最豐、最有權威呢,當然就是劉豐了。就算劉豐本人不想上,有關領導也會讓他上的,這個案子潛在的影響可能會很大,鑑定必須具有絕對的權威性,由劉豐這位大專家主持是最好不過,這樣也能最大程度地減少非議。
正如丁齊先前所料,這次鑑定本身並不複雜,結果已經出來了:犯罪嫌疑人田琦患有妄想型精神障礙,在案發時無自知力,不能辨認與控制自己的行為,無刑事責任能力。鑑於其社會危害性極大,且已造成了嚴重後果,應接受強制醫療。
也許後面這句話才是重點吧,劉豐不僅給出了鑑定結論,還給法官提出了很明確的意見。不是常見的“有潛在的社會危害性”,而是“社會危害性極大”,也不是大多數情況下的“建議接受強制醫療”,而是直接寫了“應接受強制醫療”。
所謂強制醫療,按大多數普通老百姓的理解,就是強制性地關進精神病院裡。在鑑定人的職責範圍內,劉豐能做到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結論很明確,看來田琦這次又會逃過刑事處罰,坐在劉豐左側的盧澈覺得空氣有點悶,感覺呼吸不暢,好像有什麼東西憋在心裡讓他很憤懣,但在這種場合又無從發洩。
盧澈並不是學院派出身的專家,他三十年前從警校畢業,中專學歷,加入了公安幹警隊伍。他剛開始是幹刑警的,讀在職成人教育,先後取得了大專、本科學歷,後來又接受公派培訓,二十年前成為了一名法醫,五年前取得了司法鑑定人資質,今年剛滿五十歲。
盧澈是從業三十年的老刑偵了,半輩子幾乎都在和刑事案件打交道,偵破案情、抓獲罪犯,曾多次立功受獎。他早年脾氣火爆,眼睛裡揉不得沙子,不能容忍任何一名兇殘的罪犯逃脫,現在年紀大了,看起來脾氣好多了,可仍有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