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拉回,方才悸動的心又平復下來。他要是趁著好友外出,對阿月動歪腦子,簡直是讓人髮指。壓了壓心緒,將瓶子接過,笑道:“我去上藥,不打攪你們說悄悄話了。”
從屋裡出來,捏捏鼻樑,乏累得很。小廝跑了過來,說道:“梁少爺在巷子外頭,讓人來問少爺去不去東儀館玩。”
東儀館是富貴子弟吃喝玩樂的地方,寧謙齊拒了好多回,這會心煩,應了聲。去了那地方,才發現這兒歌姬十分殷勤,大堂內滿是酒氣,一群公子哥已醉臥美人懷。
梁公子笑道:“你瞧上哪個,摟進房去就是。”
寧謙齊笑笑,以地為凳,托腮瞧著,鼻下不斷飄來脂粉味,刺的他皺眉。瞅見一處角落一個姑娘坐在那,面頰被髮遮大半,安靜得很。終於起身往她那走,伸手撥了她垂落的發,那半張臉有些許灼傷,雖然不是特別明顯,但容貌大打折扣,跟堂上其他美姬無法比。
他蹲身瞧她,起先那姑娘躲避,實在受不住了,迅速瞪了他一眼。既然不打算要她,就別來羞辱他。誰想那手握來,抓了她就走,徑直領去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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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春風料峭,仍如嚴冬。
阿月伏在案臺上,將爹孃寄來的信好好看了一遍,仔細看完,知道爹孃安康,哥哥在那邊也沒荒廢學業,每日勤練,很是高興。等認真看過,才疊好放回信封,這才拿起陸澤寄來的信。
去年她還想他都是寫兄長的名字,讓她頗為不平。剛才婢女拿信進來,看見落款,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認了好幾回才確信,這是陸澤給她,是的,給她的信。
信紙不過三張,先是問好,然後是說他這半年去了何處,見了什麼有趣事,見了什麼名士,最後是落款。
看完後阿月又憤憤伏在桌上,他問自己近來過的可好有什麼用,她又回不了信。每次都不在一個地方都留超過二十天,她都想好要和他說什麼了,寫三十頁紙都不是問題。
自個想了個雜七雜八,忽然想起件事來。阿月急忙挪了凳子,去找五國輿圖。
書到用時方很少呀,阿月恨不得自己知盡天下事。可惜沒有,她只好仔仔細細的找,半個書架都要翻遍了,才終於找著個輿圖。開啟細看,依照陸澤所說,寫信時他還在大琴國,既然是遊歷各國,那肯定要出關。出關方向的話……
“找到了。”阿月聚精會神看著,“離出關還有六個小鎮……小鎮約摸不會停留太久,算做五日,從這裡快馬加鞭過去……”
向來對數字不敏感的阿月頭一回認真起來,立刻起身提筆寫信,她得趕在陸澤出關前給他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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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芳草初生,萬物萌動。
“叮噹叮噹”。
一輛前面懸掛鈴鐺的馬車從山道駛向小道,馬匹悠然自得,車伕也並不揚鞭追趕,見著前頭立著的石碑,稍稍偏頭:“快進鎮了。”
聽見這話,車裡人才撩了簾子往外看。滿眼綠意,看著就覺身心舒服。陸澤收回視線,這幾月奔波,不比在家中養尊處優,膚色已不如在京城白淨,卻更顯得沉穩可靠。
剛進小鎮,馬車就停了。東林先生緩緩睜開眼,還以為落腳地方到了。剛捲了簾子,車伕說道:“有人攔車,問可是先生您。”
還沒答話,那漢子已先探頭來看,笑笑:“果真是東林先生。”
東林先生略覺奇怪:“你見過在下?”
“那倒不曾。”漢子又瞧了瞧,“這位是陸公子吧?”
東林先生更覺奇怪:“你肯定見過我們。”認識他就算了,畢竟他常往外走,可認識從未出過京城的陸澤,可就是怪事了。
漢子啞然失笑,將個盒子放在馬車上:“陸公子看了裡頭的東西就知道了